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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长博垂手而立,神色复杂,良久,才轻声道:“律法或许尚未完善,但一件事归一件事。王云琦有错,王宝德有错,都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王云琦致陆青死不对,难道因为怨恨,杀王云琦就对?”
李长博看住陆流儿,再度问他:“王云琦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陆流儿看着李长博,久久不发一言。
过了很久,陆流儿苦笑一声,开了口:“是——”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洪亮的声音打断了陆流儿的话,众人的注意力,全被从屋里出来的鹤发老人吸引。
这是一个年岁极大的老人。
头发全是花白的,面上长了老年斑,但面色还算红润。
他拄着一根老竹拐杖。
拐杖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多年了,都包浆了,看上去很莹润。
他笑呵呵看着外头,牙齿已经掉了两颗,但是并不妨碍他说话。相反的,他声音中气十足,异常洪亮:“这是干啥呢?”
冯收惊讶的看着老人:“阿爷怎么出来了?”
明明他自己就拄着拐杖,但他还是去扶自己的老爹。
吓得旁边几个孙子辈的人赶忙抢先扶着,而且是两人一起扶。
就连李长博也是恭恭敬敬的伸手行礼:“见过老丈。我乃长安县令李长博。听闻今日是您八十大寿,我祝您寿比南山,洪福齐天。”
付拾一也跟着恭贺。
这年头能活到八十,那真是稀罕的。
而且今天还是人家过生日,不管认识不认识,也都该上前道贺两句。
冯老丈笑呵呵的受了:“李县令长得真是仪表堂堂,果真是我大唐的栋梁啊。”
说完,他还颤巍巍的还礼。
不得不说,这个冯老丈身上,没有半点那种人老昏聩的讨人嫌,反倒给人睿智祥和的感觉。
付拾一总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为啥冯家这么团结,而且有出息。
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儿孙,差不了。
不过紧接着,冯老丈又将刚才问题问了一遍。
冯收就大声的凑到冯老丈耳边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冯老丈越听,脸上神色就越凝重,最后笑容都彻底消失了。
听完之后,他招手,将陆流儿叫过去。
不等冯老丈问,陆流儿就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哭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冯老丈盯着陆流儿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事儿,我觉得不是流儿他干的。这孩子老实,挨打挨骂从来不知反抗,他当时那般气愤都知顾全大局,想着以后,没闹出事情来。后头又怎么会做?”
他转头问冯雨:“我问你们,你们两个,当时看没看见他进柴房?”
冯雨挠挠头:“真不记得了。我连他是不是在我旁边都不太记得了。我当时光顾着抬桌子。炮仗吓了我一跳。”
冯江也是苦笑:“我也不记得了。其他人不也没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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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来时候,他盆里到底有没有水?”冯老丈又看向武田他们:“别想着得罪不得罪王家,我还没死呢!他们敢因为这个事情为难你们,我亲自去县衙告状!大不了,开荒!山脚底下砍一片树,我带头开荒!我就不信,活人还被尿憋死了?”
冯老丈甚至气愤的顿了顿拐杖,大声骂道:“咋啦,给自己村里人说句公道话,都不敢?你忘了那年你家粮食欠收,交不上粮食给王家,是谁借给你粮的?他那么帮你,你就这么对他?”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有点懵:怎么感觉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