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撤围而去。
巡抚马天锡在城头上看出粤寇动向,明知贼寇接连折了几阵,加上没有粮草,退得必定慌乱,要是能有大队官兵在周边拦截,灵州城里的团勇趁机出城相攻,来个内外夹击,必定能杀他个片甲不回,奈河江南数省都已陷落,周围根本没有别的官军可以调动。
马大人也清楚,正是因为灵州城孤掌难呜,粤寇是想来就来,所以退兵时必定疏于防范,于是就盘算都要派数营精锐,绕出去在路上伏击,但提督老图海却是死活不肯同意,灵州兵勇有限,仅够固守坚城,绝不能轻易出动一兵一卒与粤寇大军野战,否则城防必然不稳,如果贪功丢了灵州,朝廷责怪下来可是万万吃罪不起。
但图海提督随后又说:「抚标和旗兵不能轻动,但长毛发逆的气焰恁般嚣张,官兵任其从容彻走,岂不是助长贼势?依本提督之见,咱们灵州的雁营骁勇善战,咱们不妨就调遣此营出去截杀长毛。」
马天锡心知图海不仅心胸狭窄,更是贪赃枉法唯利是图,常常以各种名目,到处搜刮财帛中饱私囊,实是肥得流油,他以有曾派人把几大车财物运回北京,半路上却都教雁户中的响马子给劫去了,所以他对这伙人怀恨在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有心除之而后快。
自古道:「卵不击石,蛇不斗龙」以这区区一营兵勇,如何对付数万之众的大股粤寇?马天锡本待不允,但转念一想:「现在不能得罪图海这老匹夫,而且如何能做到出其不意,胜败之数还未可知。」当下筹划一番,命雁营多携火器,今天放假一天,好酒好肉饱餐一顿,到得晚间,让他们在夜里藉着雨雾从水门出城,然后绕到黄天荡里潜伏藏纳,等粤寇经过之时趁乱截杀。
雁营上下得了号令,皆知来日必然有场恶战,但雁户多是悍勇之辈,从来无惧生死,吃饱喝足以后,各自忙着整顿器械,只有李四等人,兀自陪着张小辫喝酒未散,孙大麻子和李四都是豪杰器量,拚起酒来接连干了数碗,都是一饮而尽,又藉着酒兴谈论起武艺,二人各自不服,当场伸胳膊递腿比试起来。
张小辫量浅,他是「三杯竹叶穿心过,两团桃花上脸来」,只吃了两三碗酒,便已是东倒西歪,坐也坐不稳了,可身边的雁铃儿和几个哨官还在不住劝酒,尤其是雁铃儿,千杯不醉的海量,举杯推给张小辫道:「三哥,今天好兴头,不妨再多吃一碗。」
张小辫眼花耳热,舌头都短了半截,自知再喝下去三爷就要归位了,赶紧抬手推开送到面前的酒碗,但他喝多了手底下没准,竟然一把推到了雁铃儿的胸前,一触之下感觉不是太对,便随手抓住,使劲捏了几捏,迷迷糊糊地奇道:「看贤弟的身量也….也不……也不肥胖,为何…为何长了如此一对好奶?」
那雁铃儿又惊又羞,臊得满脸通红,赶紧把张小辫的手从身上推开,当即柳眉倒竖,「唰」地拔出腰刀,这正是:「蛾眉变作蝉娟刃,要杀席上轻薄人。」一旁的两名哨官见势头不对,立刻站起身把她拦下,雁排李四也知道自已这妹子杀人如麻,伸手五枝令,卷手就要命,她是瞪眼就宰活人,急忙和孙大麻子停下手来,大叫道:「我的小姑奶奶,今天是咱们雁营结义的大日子,怎能动刀动枪,妳竟敢对三哥无礼,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当兄长的放在眼中了?快给我把刀收起来了!」
张小辫原本的十分酒意,早被眼前这口亮晃晃的利刃吓得醒了一半多,再定睛仔细一看雁铃儿,方才赫然省悟,暗道一声惭愧,竟没分辨出这少年是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小娘子,绿林中最忌「戏嫂欺妹」,这是三刀六眼的罪过,真被人家当场剁翻在地也没什么好埋怨的,饶是他张三爷刚刚还自夸英雄了得,此刻也被吓得气也不敢出,屁也不敢放了。
雁排李四见这场面不尴不尬的岂是了局,连忙打个圆场,他说:「早就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