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生出别样心思,却又不好跟杨慎争抢。
杨慎扭头看向王渊,王渊只是喝酒,他对名妓没兴趣,只是稍微欣赏对方的剑舞而已。
杨慎问道:“姑娘籍贯何处?”
顾倌人道:“教坊司。”
“我是问原籍。”杨慎道。
“不提也罢。”顾倌人颇为高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杨慎再问:“如何才能让姑娘摘下面纱?”
顾倌人冷笑道:“以杨首辅之势,杨公子强令教坊司即可。不但能让我摘下面纱,还能让我自荐枕席,不费吹灰之力耳。”
杨慎瞬间尴尬无比,被当场怼得说不出话来。
顾倌人收起冷笑,认认真真对杨慎说:“还有一种方法,杨公子帮我脱籍,然后明媒正娶把我娶回家。”
这就是痴心妄想了,杨慎真敢那样做,怕要被杨廷和打断腿。
王渊倒是有些好奇,问道:“姑娘如此守身如玉,真的能守住吗?”
“唯死而已。”顾倌人答道。
如此守节名妓,若只求脱籍为妾,王渊或许还能帮她赎身。但她偏要明媒正娶,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有那本事的不会娶她,愿娶的又没那本事帮她脱籍。
而且观其言行,必为坚毅之辈,别想着凭借才学将其折服,也别想着通过甜言蜜语就让她爱慕。
顾倌人把双剑往桌上一拍,说道:“诸位皆为仕宦名流,或许可以逼迫教坊司让我出阁,但出阁之日,便是我自尽之时。我劝诸位收起别样心思,若想听曲,我唱便是,喝酒、剑舞也可以奉陪!”
“哈哈哈哈,”户部主事冯驯哈哈大笑,“如此奇女子,怎可亵渎?我敬姑娘一杯!”
众人纷纷敬酒。
杨慎也只得收起心思,恢复正人君子形象,问道:“姑娘可懂辞赋?”
“只是略懂,”顾倌人说,“我不怎么喜欢读书,倒更喜欢纸上谈兵,杨公子愿意跟我谈兵事吗?”
杨慎被郁闷得不行,摆手道:“罢了。”
黄峤指着王渊,笑道:“我妹夫知兵,你们可以谈兵事。”
顾倌人立即说:“王二郎战无不胜,我又不傻,怎会班门弄斧?”
众人闻之绝倒,文也不比,武也不比,这位名妓好难伺候啊。
顾倌人似乎对自己的剑法很自信,说道:“我倒是可以跟王二郎比试剑舞。”
王渊也不惯着,当场拒绝:“我只会杀人,不会跳舞。”
“那就比杀人,”顾倌人说,“你我在此论剑,或我杀了你,或你杀了我。”
杨慎连忙劝阻:“元宵灯会,何出此血腥之言。”
顾倌人根本不甩杨慎,拔剑指着王渊:“敢是不敢?”
王渊摇头道:“你这不是比剑,你这是在求死。就算你能用剑杀了我,妄杀朝廷命官,终究还是个死罪。”
“死又何妨?”顾倌人冷笑。
王渊叹气说:“我虽然不是好色之徒,但颇为欣赏姑娘的剑舞。你若坚贞不屈,我帮你赎身脱籍便是,何必一心求死呢?”
顾倌人道:“我说了,我不会与人做妾!”
“我也没说要纳妾啊,”王渊笑道,“你脱籍以后,可以自去。若无生存之力,在我家做佣工也可,找到合心意之人自己嫁了也行。”
顾倌人愣了愣,随即又不屑道:“多谢王学士好意,但没那个必要。”
王渊叹息一声,也不再劝。
此女一心求死,拉不回来的。因为即便能够脱籍,也很难再嫁良人,这辈子也难逃为奴为妾的命运——其实可以嫁给无权无势的平民,但这位姑娘心高气傲,估计也看不上没本事的。
气氛愈发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