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当初他将裴旻提拔为侍御史,目的自然是希望借助裴旻的手,帮他稳固政局。
身为皇帝,李隆基在用人上还是很有能耐的。裴旻为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武艺又是出类拔萃,在朝中没有根基,也不怕得罪人,最适合在御史台工作。
事实也证明,裴旻在御史台的功绩极为出色,连李隆基自己都想不到。
现在朝中风气大治,裴旻功不可没。
李隆基也知道御史台确实容易得罪人,当年御史台的标杆人物来俊臣,权势是何等惊人,出入都免不了前呼后应,甚至有皇帝排场,吃东西时安排人试吃,就是怕暗中为人所害。
裴旻却独来独往,不能不说是御史台历任大员中的异类。
迄今为止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李隆基也没有在意。今日事发,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对方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烧了玉真观,简直无法无天,手段防不胜防。为裴旻担心之余,更是盛怒。若连最器重的人都护不住,日后还有谁愿意给他卖命?
李隆基已然下定决定,即便劳师动众也要将胆敢拿捏虎须的刺客拿下。
裴旻请命道:“最近御史台并无要事,不如让我辅助长史一同拿人调查。正好我认识一些江湖朋友,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李隆基同意道:“朕特许御史台与雍州府衙合力侦办此事。至于……那些江湖朋友,静远还是少与他们接触的好。一群不事产业,不为国效力,又目无法纪的武夫,想着他们朕就头疼。”
自古侠以武犯禁,李隆基对江湖人士没有半点好感。
裴旻笑道:“臣本来也跟江湖人没有什么接触,只是陛下送了臣一块‘天下无双’的匾额,不知怎么的,好似犯了江湖人的忌讳,隔三岔五的来找臣挑战切磋。”
“竟有此事?”李隆基皱起了眉头,对于江湖人士更加的不快了。
裴旻续道:“臣想这‘天下无双’是陛下御赐的,拒而不战,岂不折损陛下颜面?于是一一接下,来一个臣教训一个。一来二去,臣的名气却打出去了。江湖人以实力说话,他们打不过臣,诸事只能卖臣面子。”
李隆基听了大笑:“静远真是妙人也!”他反感朝中大臣与江湖人接触过盛,但裴旻这种交往方式却不反对。
裴旻、玉真公主遇刺这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李隆基为此还特别下令严查长安所有出入口。传令所有街坊武侯坊丁,让他们注意街坊内的陌生人,尤其是右臂有伤的男子,一律概不放过,严苛彻查。长安虽大,人口纵多,但先贤在建造长安城的时候,早已想到了这点。为了便于管制,他们将长安分成了一百多个街坊,每一个街坊就如一个小镇,里面有类似公安局的武侯铺类似于片警的坊丁。所有武侯坊丁出动,在偌大的长安城找出一个陌生人不容易,但找一个肩膀有伤的陌生人却不是难事。
皇帝一怒,整个长安都忙活起来。
裴旻也与雍州长史范宇一同勘察现场。
范宇对于裴旻为他求情,很是感激,办案极为积极。大有不见刺客揪出来,为裴旻报仇,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时隔半夜,很多线索都消失了,不太好查。
“中丞与那贼人交过手,不知可记得贼人的具体相貌,身高特点?”范宇对于一无所知的情况,只能从头查起。
裴旻摇头道:“我知道的不比长史多,只知他身高大约六尺二,很是狡猾,他的脸上横七竖八的抹了一层黑烟,大晚上的看不清他的本来相貌。”
范宇愁眉不展的道:“要是昨晚趁势调查就好了,他受了伤,有血迹指认,定然跑不远的。现在血迹怕是止住了,断了线索。”
裴旻却无所谓的道:“长史没必要有压力,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