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打的吗?”
关殊的伤疤不是只有一道,更像是被什么利器砸过。他垂下眸,否认道:“不是。”
紧接着,关殊停顿了下,把伤疤的真正来路说了出来:“是我自己……撞墙。”
他对过去所有一切悔不当初,可是他没有逆转一切的办法,他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去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现实。
在那些真实的噩梦之后,在那些让他窒息的幻想当中,关殊把所有的悔恨都化为疼痛,在梦与现实之间,在一声声痛彻心扉地吼叫当中,他不知疼地把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地往墙上砸。
直到血流满面,直到鲜血模糊掉视线,在那头晕目眩的实感当中,他才能听到自己加重的心跳声。
“我给你发了很多很多信息……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有一条回我。”关殊的喉咙干哑,他没有怪罪沈杳的意思,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以为你已经不要我了,我以为你喜欢徐意白……只想要和他好好地在一起。”
“我没有不要你。”沈杳依旧抚摸着他的伤口,解释道,“是徐意白收了我的手机。”
关殊的表情怔了下,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绿洲,长久挂在嗓子眼的心脏坠入实处,他对徐意白的厌恨又加了一份。
不知不觉间,他原本半蹲的姿势变成了一只脚跪地,不受控制地弯下了腰,把脸贴在了沈杳的腿上。
关殊信奉Alpha流血不流泪,眼泪对于关殊来讲最具耻度,每一次流泪,都像是刺猬收起全身的刺,把所有不堪一击的弱点暴露给人看。
他在沈杳面前哭过无数次,他也只在沈杳面前哭。
关殊不想让沈杳觉得他无用,不想让沈杳误会他只是一个只会哭的废物Alpha,所以他眼角的泪只是流了几秒钟,很快就止住。
“……杳杳。”他再次抬起脸,又露出那坚毅锋锐的五官,低声地道,“你以前说过希望我把头发养长点,摸起来会比较舒服,现在我把头发养长了点。”
高中时候沈杳说过的话他到现在都记着。
可是沈杳却没有像刚才一样安慰他,也没有帮他擦眼泪,他更没有摸关殊的头发。他的情绪比台风天变得还快,给点糖之后又猛地砸下一棍子,他一瞬间变得冷淡又疏离,突然之间把人推开道: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关殊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失措,却还是听着沈杳的话,乖乖地起身往外走去。
他没有去其他地方,关殊只是一边在脑海里回想播放刚才的画面,一边立正地守在了门外。
他忐忑不安着,努力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一会,他身后的门开了,沈杳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睡衣已经换下,换上了毛衣和外套。
沈杳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没被盖住,碍眼得让关殊整个人都焦躁起来,可他却深刻清晰地知道。
他没有质问的资格。
在晏知行按耐不住抬起步子,想要往二楼走去的时候,沈杳和关殊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内。
沈杳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他,在他路过的那刹那,晏知行不受控制地抬起了手。
他伸过来拉沈杳的手被关殊毫不留情地拍落,他护在沈杳的身侧,关殊伸手紧紧地牵住了沈杳的手。
他巴不得少一个竞争对手,冷冷地盯着晏知行质问道:“把你的脏手伸过来干什么?”
晏知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现在还端着那副高冷的模样。他的视线从关殊身上掠过,径直地落在了沈杳身上。
他没有什么情感经历,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只跟着我。”晏知行还没有认清现实,他的嘴唇紧抿着,抛下了一个巨大的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