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近距离的火炮轰击造成船体开裂,碎裂的木板在海面上乱飞。
夕阳下,黑玫瑰骑士团的舰队与厄仑格拉德舰队展开血与火的对轰。当钢铁与鲜血交织碰撞时,所有的豪言壮志、儿女情长,全部都淹没在轰鸣的巨响中。当飞翔的炮弹将人体打穿,化作血雨与碎肉时,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些所谓的荣耀与豪情。
“瞄准桅杆!”
“瞄准桅杆!”
船舱中,呐喊声此起彼伏,声浪一浪接着一浪,炮手紧张的填充着炮弹,然而,还没等炮弹填充完毕,一轮敌舰火炮齐轰,便在战舰铁壁号船舱内炸开了花。一瞬间,整个船舱都在剧烈颤抖着,实心弹击穿船体,整个船舱内剧烈晃动,水手们的残肢断臂在狭小的船舱内飞溅,血水瞬间爬满了船舱的每个角落,炮膛上、船舱地板、船舱隔板、触目所及之处,皆是猩红的血水和被打碎的内脏、尸体。
“妈妈……”
“我的腿!”
“噢,不……我在流血!我要死了!”
“我的肚子被打穿了!”
士兵们在破碎的船舱内惊叫着,有的被打碎脑袋,成为了无头尸体,有的被打断手臂,血红色的袖口在冷风中飘荡。还有的被弹片击中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手捂着伤口处,硬是将肠子塞了进去。但仍然无法止住涌出的鲜血。更有的年轻水兵早已意志崩溃,哭爹喊娘。
副舰长没有管这些懦弱的伤员,海战中没有怜悯,软弱者等待他们的,只有更恐怖更强大的炮火轰炸。
“起来,小伙子们,填充弹药!反击!”
“反击!”
满仓血污中,副舰长奥多夫大吼着命令士兵们反击。他们遭到了敌舰的炮轰,被重创,但是还不至于丧失战斗力,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士兵完好无损,有些受轻伤的士兵还可以作战。
“填弹!”
副舰长大声怒吼着。
剩下的士兵在铁与血的命令下,推开战友的尸体,继续作战。
趁着敌舰重新装弹的时间间隙,铁壁号装填了新的炮弹,由一根铁链将两颗弹丸连在一起,形成链锁弹,专门用于击毁敌舰船桅和杀伤部分船员。
“开火!”
副舰长奥多夫大声怒吼到。
炮弹与炮膛的剧烈摩擦声中,十几发链锁弹从铁壁号发出,犹如闪电般霹雳而过,砸向敌方战舰。
两艘战舰中间狭长的海面上空,闪耀着钢铁的银光,弥漫着火药的气味,漫天的白烟甚至让近在咫尺的两舰士兵看不清彼此。
并排行驶的黑玫瑰旗舰黑鲨号同样遭到了不小的损伤。一面悬挂着玫瑰旗的巨大风帆被撕开了一大个口子,在强劲的海风中摇摇欲坠。
铁壁号的船员们发出了热烈的庆祝声,然而,不等这阵庆贺持续多久,新的一轮炮轰再次来临。尽管炮手们竭尽全力的再次装弹,但是敌人的装弹速度明显还是快了一个节拍,训练有素的帝国水手在敌人装弹完毕前便再次开火。这次,铁壁号的水手们迎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散弹。
由铁皮包裹着散弹沿着破碎的船体抛射进来,在命中舱体的那一刻发生爆破,里面无数的小型弹丸在船舱内、甲板上炸开了花。甩开的弹片大规模杀伤船员,副舰长奥多夫身边的炮兵队长被飞溅的弹片击中,眼睛上插着碎弹片,血涌如注,医生已经来不及救援和治疗,因为他们自己都身受重伤。
“洒沙子!多洒一些沙子!”
奥多夫大声命令着,然而,已经没有人可以响应他的命令。脚底的细沙被血水浸透,千疮百孔的船板外就是汹涌的海水,颠簸中,不少士兵直接顺着地板滑入海中。
惨叫声再次回荡在这艘被血水染红的战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