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备嫁的缘故,又因暮逊盯紧她的缘故,她不好如往日那般方便和大臣打交道,和叶白见面,更不可能见到江鹭。
只有夜深时,江鹭偶会绕开那些卫士,囫囵翻墙而来。但那时,姜循早已在?经?过一整日的礼教?嬷嬷的约束后,疲惫入睡,次日又要开始新一轮教?学。
二人试探了几次后,便放弃了这种执着。
……不见面也无妨。
二人之私既不在?天长地久,本也求不得朝朝暮暮,不如随波逐流。
姜循这半年唯一方便见到的人,是姜芜。
于?是姜循便通过姜芜,来和那些朝臣传递消息。
暮逊想在?大婚日篡权,姜循想在?大婚日杀人,姜循和叶白的计划,便有许多准备要做。姜循需要牵制那些朝臣,和她爹姜明潮撕破脸。让姜循比较在?意的是,叶白怀疑皇子们的或贬或死,和姜太傅脱不了干系,然而他们找不到证据。
姜循这半年便派卫士去查她爹的把柄,收获却?了了。
姜明潮手段隐晦为人低调,和暮逊那种人不同。想对付姜明潮,实在?难很多。
姜循和姜芜商量着这些事,姜芜是一概说好,没什么意见。
二女坐在?廊下说事,在?那些宫中派来的教?授姜循的嬷嬷眼?中,二女不过是姐妹闲聊,嬷嬷便在?玲珑赔笑?相邀下,痛快给了二女独处机会。
姜循沉吟:“……只有一样事,我心中没底。阿芜,你?能说服张子夜,和我们联手吗?我们目前只有皇城司的兵马确定,但我觉得远远不够。若是张子夜站我们这一方,即使?殿前司倒向太子,我也觉得把握更大些。”
姜芜抬眸。
秋日景薄,满园萧索。坐在?廊庑围栏边和姜循说话的姜芜,在?远方嬷嬷们的监视下,柔弱清薄,如枝上?那簇将落未落的梨花瓣一般。
梨花是美,可惜单薄,无法和芍药相提并论。
只有芍药那般雍容妍丽的美,才足以登上?大堂,和太子并肩。
嬷嬷们自然不知,她们眼?中缺点多多的姜芜,说话轻声?细语,内容却?和她们以为的全然不同:“循循,张寂是不会和你?我同行的。”
事到如今,姜芜已经?看得十?分明白了:“他什么也不知道,而即使?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在?他眼?中,我爹和太子称不上?好人,你?我这样的,却?也不是好人。他若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第一件事就是阻止,就是告密。”
姜芜轻轻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姜循侧过脸,端详着她。
姜芜眉目仍是清婉白净,朝她笑?一笑?:“不过你?放心,无论是哄是骗,我都会把禁卫军带给你?。只是缘由如何,不必让他知道了。”
姜循挑眉:“你?要做什么?”
姜芜含笑?:“你?不用管啦。”
姜循若有所思:“阿芜,你?变了很多呀。我都要看不清你?了。”
姜芜偏头?问:“那是好还是不好呢?”
姜循:“你?在?朝泥沼中深陷,心甘情?愿,不择手段。”
姜芜怔一怔,眼?中轻柔的笑?收了起来。她有些无措和茫然,为姜循如此直白的话。而姜循说完便起身,背过身去,抱臂观看院中景致。
姜循淡漠:“不过我没什么资格说你?劝你?。你?我之事,不沾一身泥点本就走不出来。只是有些可惜……”
姜芜:“可惜什么?”
姜循:“昔日我还想,如果我出手的话,你?可以待在?内宅中,天真些无忧些。如今我才发现……”
姜芜:“身入此局,谁能幸免?”
姜芜起身,走向姜循,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