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个东西,沈拙一下子便懂了。
她当时就攥紧了口袋里拆下来的标识:这东西别看着不大,只缝在胸前。谁的衣服上多一道不多,少一道不少,并不影响什么。可这要是每个人都少了,远远看去,是不是就不一样。
她放下那男装跑出去,看站岗的女卫。
这么一看,整整齐齐的。
可要是军装上一起少了一点什么东西,就问显眼不显眼?
她重新跑会营房:“请大家先站好——”
营帐里都安静了。
沈拙看着每个人的袖口,那里有个暗袋,是医护所军服特有的。里面是放救急药品的!
她喊了一声,“都将左边袖口的暗袋打开。”
暗袋是系着的,有个铜纽扣,很牢靠。
如今一解开,铜纽扣被遮挡起来了。此时,站在远处一看,就是觉得别扭。
她拉张小娘子:你过来看。
看什么?
张小娘子歪着头打量:“还别说,之前看习惯了……这衣服就是散个扣子,瞧着也别扭。”
是吧?
“是!”不过,“你看这个干什么?”
沈拙摆摆手,“没事!忙吧。都忙吧!”
她从里面出去,等着公主回来。拆了标识这个事不对,很冒险!
“可人的想法……改变很难。”丹宸用麻花泡在油茶里,然后将酱菜又扒拉了半碟子,这才捧着碗吃饭,“细节……再想补上来,也来不及了。”她指了指她自己,“我跟假的医护所一起动,我在,诱饵就在。这是唯一一个补救的办法。”
“胡闹!”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曜哥儿看她那饭吃的,“是想吃面条了?”
吃什么不重要,我能忍的下来。丹宸就说,“真的!我也猜着耶律涅鲁古要动了。这次,能包圆打一次吗?我给你做诱饵,把人送到你的套子里去。”
曜哥儿看她,下不了这个决心。
“俘虏我,价值比俘虏整个医护所的价值更大。我在哪,他才会会往哪里追。”丹宸捧着碗,去看沙盘。
沙盘上插了很多的旗子,丹宸看懂了,“您这是……”她想起了旻哥儿三岁的时候带人种蚯蚓。蚯蚓怎么种呢?那么长一个,剁成一节一节的,“所以,哥,你也在剁蚯蚓吗?”
沿路设套,套中套,将对方的人马剁成一段一段的,然后分好几个包围圈,围而歼之!不仅叫他们收尾不见,更是无法做到有效救援。甚至,尾巴是不可能知道头部发生了什么的。如此,便会指挥失灵,各自为战之下,实力自然大损。
只军心一乱,就能叫自家占尽优势。
可怎么能把对方顺势引导这个套子里,就成了重中之重。
丹宸转过头看,目光灼灼,“哥!我来!只能我来。与其被耶律涅鲁古追着到处躲,我更喜欢带着他跑。”
说着,就放下碗:“您是太子,事事在前;可我也是公主,我的封号是‘丹宸’!我不拦着您冲锋陷阵,您也不能因为舍不得,就叫‘丹宸’这两个字隐在尘埃里。”
曜哥儿看着沙盘,又看看灿儿,“丹宸?”
嗯!
灿儿是妹妹,丹宸是公主!是公主,就有责任,“你回去等着吧,等着军令。”
丹宸端起碗,把饭全都扒拉进嘴里了,这才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完颜恩进来,低声问说,“要不……臣打扮成公主的模样,臣的模样生的还是不错的。”
滚蛋!
“真的!殿下,咱们换个人换身女装,未必不行。”
曜哥儿站在沙盘边上,“对方不蠢,怎么样最不容易出岔子,就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