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一家吃着果子赏月,其乐融融。
徐平的小院里,秀秀和翠儿摆着供桌,向嫦娥仙子祈祷自己会更美,未来会有一个幸福。盼盼在母亲身边呆得腻了,一路跑过去,跟着秀秀她们一起闹。
徐平看看家人,看看天上的圆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八月十六,没有早朝,徐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几个同年因为中秋没休假,替同僚在官衙当值,跟同僚商量着请了几天事假,一起到徐平在中牟的庄园里去。徐平也打理行装,准备第二天起程。
到了十七这一天,徐平早早便让城外打理酒楼的刘小乙回来,带着高大全去叫韩琦和吴育、赵諴,顺便把嗜酒的石延年一起叫上,去乡下放松几天。
刘小乙前脚刚走,李璋便一身官袍,带着几个閤门里的属下登上门来。
出乎徐平意料,学士院的结果这么早就下来了。召试的成绩评定比殿试省试简单得多,几个学士商量一下,报皇上定夺,便就决定下来。
閤门兼发在京官员的诏敕,与内侍只看安排,都可以做这事情。赵祯知道李璋与徐平的关系,特意让他把诏旨送上门来。
“哥哥,恭喜恭喜!自今以后,你就是徐学士了!”
李璋一进门,便大声贺喜,浑没有颁圣旨的那些装腔作势和郑重。
徐正早在房里听到,急急跑出房来,摸摸身上,却是没有作赏钱的金银,忙让身边的小丫环回房唤张三娘。
徐正看着李璋手里的诏旨,不敢相信地问李璋:“院试过了?怎么这么快?”
“诏旨来了,自然是过了!昨天皇上在崇政殿与宰执商量,连哥哥的新任官职都已经定下来,一起到在旨意里!”
“大郎新任什么官?”徐平正满怀期待地看着李璋。
李璋笑道:“阿叔,这事情如何能乱说?我是来送旨意的,这话可犯忌讳。”
徐正打打自己嘴巴:“是我心急了!”转头向着徐平小院喊道:“大郎在房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接旨!”
林素娘从院里出来,对徐正道:“公公不必心急,大郎正在换公服。”
不一刻,徐平换上了自己的红色官服,从院里出来。家里小厮早摆好了香案,徐平就在院里从李璋手里接过了自己升迁的诏旨。
徐平学士院成绩优异,一优,一稍优,一平,直史馆。本官由侍御史转为司封郎中,赐银绯,任职三司盐铁判官。
这个直史馆是贴职,并不用到史馆里去修书,是以司封郎中的本官,穿红色官袍,佩银鱼袋,到三司里任盐铁判官。
郎中做判官很正常,现在另一个盐铁判官许申为兵部郎中,本官比徐平还高,便却没有赐银绯的荣耀,更没有直史馆的贴职。
张三娘并不明白这里面具体指代什么,只知道自己儿子升了官,穿红衣服。这已经让她高兴得不行,从后房取了专门准备的银锭来,给李璋和随行的閤门兵士。
徐平接了旨,同时接过上次没有给他的银鱼袋,知道今天是回不了中牟了,只好再派小厮去通知三个同年和石延年,时间推到明天。三人如果没有其他安排,便到徐家来一起庆祝,他们也应该过了学士院试。
至于自己的成绩,徐平心里雪亮,大半是皇上刻意抬起来的。优的自然是策,以他在邕州的功绩,只要写得文辞通畅别人就会给高分。稍优的估计是关于蔗糖务,平的大约就是节流的内容了,这摆明了是按自己的功绩算的。
正在徐家忙忙碌碌,摆酒筵请四邻,招待李璋一行的时候,石全彬领了几个小黄门又撞上门来。手中一样捧着诏旨,却要徐平分别和张三娘和林素娘分别一起接。
母以子贵,张三娘终于等到了他千想万盼的诰命,为任城县太夫人。任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