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饿鬼乔(第3/5 页)

中,他曾命令克拉夫特让约塞连服下抗疟疾药片。饿鬼乔比克拉夫特理性——克拉夫特死了,当时约塞连再次把小队的六架飞机导入目标上空,一台发动机爆炸了,克拉夫特就这样在弗拉拉上空随随便便送了命。自从卡思卡特上校自告奋勇要部下在二十四小时内摧毁大桥,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飞行大队连续轰炸到第七天,还是没能炸掉弗拉拉的那座大桥,尽管使用的轰炸瞄准器可以在四万英尺高空把炸弹扔进腌菜桶。克拉夫特来自宾夕法尼亚,是个瘦弱、温和的孩子,只想招人喜欢,然而即使如此谦卑、有失体面的愿望也注定要破灭。他没有招人喜欢,而是死掉了,随着那架只剩一片机翼的飞机快速坠落,在生命最后的宝贵瞬间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他就是那熊熊燃烧的火堆上一块流血的木炭。克拉夫特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在第七天,在弗拉拉上空随烈火一起坠落,此时上帝正在安息,而麦克沃特调转了机头,约塞连引导他飞到目标上空进行又一轮轰炸,因为第一轮轰炸时阿费慌了手脚,约塞连也没能扔下炸弹。

“我想我们真的要再飞回去了,是不是?”麦克沃特通过对讲机阴郁地说了一句。

“我想是的。”约塞连说。

“是吗?”麦克沃特问道。

“是。”

“那好吧,”麦克沃特哼唱道,“就这么着吧。”

其他小队的飞机都安全盘旋到远处,他们却重新飞回目标上空,于是下面赫尔曼·戈林师的每一门火炮,这次全都单单对准他们猛烈开火了。

卡思卡特上校富有勇气,从不迟疑地主动请缨,让他的部下去摧毁任何既有的目标。没有什么危险的目标他的大队不能攻击,正如乒乓球台上没有什么险球阿普尔比救不起来。阿普尔比是出色的飞行员,又是眼睛里有苍蝇的超人乒乓球手,从未失过一分。阿普尔比要让对手丢尽脸面,只须发二十一次球就够了。他在乒乓球桌上的高超技艺极负盛名,每场球都必定赢,直到那天晚上奥尔喝杜松子酒和果汁喝得上了头,发出的前五个球全给阿普尔比猛抽了回去,于是掷出球拍,把阿普尔比的前额砸开道口子为止。奥尔一抛出球拍,便纵身一跃上了乒乓球台,再一个助跑跳远从台子的另一端落下去,双脚稳稳地踏在阿普尔比脸上。场面立刻大乱。阿普尔比差不多花了整整一分钟才挣脱奥尔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他摸索着站起身,一手揪住奥尔的衬衣前胸把他提起来,另一条胳膊往后收,要狠狠一拳把他揍死,就在这时,约塞连一步跨上前去,把奥尔从他手下抢走了。这真是阿普尔比充满意外的夜晚,他长得跟约塞连一样大块头、一样强壮,只见他挥动老拳,拼尽全力向约塞连打去,这一拳打得一级准尉怀特·哈尔福特乐不可支,于是转过身,照准穆达士上校的鼻子也是重重一拳,而这一拳也让德里德尔将军满心欢喜,便叫卡思卡特上校把随军牧师逐出军官俱乐部,又命令一级准尉怀特·哈尔福特搬进丹尼卡医生的帐篷,这样他就可以得到医生每天二十四小时的照料,保持良好的健康状况,随时准备在德里德尔将军需要的时候再猛打穆达士上校的鼻子。有时候,德里德尔将军带着穆达士上校和护士特地从联队司令部下来,只是想让一级准尉怀特·哈尔福特狠狠揍他女婿的鼻子。

一级准尉怀特·哈尔福特倒宁可继续留在跟弗卢姆上尉合住的拖车房里。弗卢姆上尉是中队的新闻发布官,他沉静而心绪不宁,每天晚上总要花大量时间冲洗白天拍摄的照片,准备跟他的宣传材料一同发出去。弗卢姆上尉每天晚上尽可能留在暗房工作,之后在他的行军床上躺下来,交叉着手指,又将兔子脚放在脖子旁(据说这样能够避邪),拼命不让自己睡着。他活在对一级准尉怀特·哈尔福特的极度恐惧之中。弗卢姆上尉心里总是萦绕着这样的念头,也许哪个晚上趁他熟睡之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