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人面前总是很害羞。
“能把门打开吗?”
“她会停下来的。她从不为别人弹奏,只弹给自己听。”伊索说,她的声音有些犹疑,也有点儿提醒的意味,就像一个问题儿童的母亲面对严厉的邻居时的语气。
谈话的主题又回到战争上。伊索谈起了越南,几年前,她曾去过那里,她是偷渡过去,然后搭空军的飞机逃回来的。她以那种呆板的、面无表情的方式讲述着,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谨慎、严肃的女人竟会有如此冒险之举。一群人开始问她问题。她好像哪儿都去过,非洲、亚洲、墨西哥,她还在印度的灵修地待过几个月,还在尤卡坦州与印第安人一起生活过。
“我以前很焦躁。我打一阵工,赚些钱,然后就背上背包旅行。”
米拉大感意外:“你是一个人去的吗?”
“有时是一个人。可是旅途中总会遇上一些人。我带了一部相机去拍照,有时候我会把照片卖给旅游杂志社,能赚点儿旅费。”
人们陆续离开,他们说要去学习了。格兰特突然也匆匆忙忙地走了。米拉发觉他并不是谁的男朋友。米拉和瓦尔还在,她们想帮忙洗碗,伊索谢绝了。艾娃也不再弹琴,羞怯地来到客厅里,大家夸赞她时,她深深地鞠躬,脸上还带着一抹甜美的微笑。
“你很早就开始弹琴了吗?”米拉问。
“从二年级开始。放学后老师会让我留下来,在教室里弹琴。”
她一边说,一边腼腆地看着她的听众们,然后又垂下眼帘。看样子,她并不想再多做交谈。
“她十二岁才开始上钢琴课,”伊索骄傲地说,“她爸给她买了一架钢琴。”
“是啊,可我十五岁时,他就把它给卖了。”艾娃咯咯轻笑着。
“他们当时生活得很艰辛。”伊索解释说,好像她是艾娃的翻译员似的。但艾娃向她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那是严厉的一瞥,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伊索就不说话了。尴尬之余,米拉站了起来,不小心又把扶手碰掉了。
“哎呀!”她叫道。
夜深了,大家微笑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