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徐平对韩琦道:“我知道自己说的太多,都有些婆婆妈妈了,话说多了会适得其反。唉,明白讲吧,稚圭,秋后的战事必然是围着泾原路打,不管是党项先打东边还是先打西北,总之是会沿着葫芦川谷道,你肩上的担子重啊!言尽于此,如果番贼来战,你务必先求不败,不要急于求胜。只要不败,我们就会有办法!”
韩琦拱手:“经略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记下了!”
“天时不早,我们回去吧,不要让其他人久等了。军中的酒食虽然简单了些,但别有一种风味,稚圭可以多用些。”一边说着,徐平一边回身,与韩琦回到官厅。
王凯在后衙摆下酒宴,宰了一只羊,用炭火烤了,剩下的骨头之类煮了一锅浓汤。此时没有什么果蔬,就在山上打了些野葱野韭之类,充作调料。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自己的态度也已经向韩琦表达得清楚,酒筵上徐平绝口不再提政务,只是一味劝酒劝菜。菜色虽然简单,这羊却选得好,又肥嫩,而且没有丝毫杂味,吃起来极是鲜美。饮酒吃肉,倒也其乐融融。
正在几人吃得热闹的时候,卫士来报,秦凤路转运使郭谘到了军营外,有急事求见。
徐平急忙站起身来,让卫士把郭谘带到官厅,自己去见他。郭谘一直在凤翔府负责各种工场作坊,与主管营田务的王拱辰各管一摊,他那里应该没什么事才是,怎么会突然找到这里来?徐平心中疑惑,净了手,急急到前面官厅来。
到了官厅还没有落座,离谘便就从外面匆匆进来,拱手行礼:“来得太过匆忙,没有提前禀报一声,不要误了经略大事才好。”
徐平笑道:“你来了便是大事,还能有什么事好耽误的?说一说,为何来这么焦急?”
郭谘笑了笑:“自去年起,经略便就交待了几件物事在我那里,说是好好改造一番,将来必能派上大用场。我不敢怠慢,忙了几个月,终于有了头绪,最近制了几件出来,拿来让经略过目。看看还有哪些不如意的地方,我好回去修改,总要不误了防秋才好。”
徐平忙问:“是哪两样?”
“一是能在草原大漠行走自如的大车,再一个是方便携带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