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压在成都郊外的一片乱坟岗上,野风卷过,枯黄的荒草沙沙作响,食腐的乌鸦收敛双翅停在枯树的枝头,不时发出不详的叫声。一座已被野兽刨开的荒冢里伸出了一只沾满血污的手,那只手颤抖着扒住荒冢的边缘,满身血污衣不蔽体的泉镜花从里面爬了出来。现在全四川都在通缉他,他只能躲在乱坟岗的墓穴里。墓穴里爬满了蛆虫,泉镜花的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尸体腐臭的味道,但他不在乎,他根本就闻不见。五通身上的邪性越来越重,可泉镜花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出去找人来带给五通发泄,他只能把自己献给他。在这个爬满蛆虫的墓穴里,他就这样没日没夜的被那恶鬼殴打□□着。夜风吹乱了泉镜花丝缎一样的长发,他仰起头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风中鬼怒川中恶鬼咆哮嘶吼的声音,他们强烈的渴望着被放出来。但五通的原神还被压着,地府的大门无法被打开,而放出五通原神的令牌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泉镜花环视了一圈眼前灰蒙蒙的世界,吃力的从墓穴里爬了出来,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一处水坑旁,脱下自己身上粘满血污的破衣服赤身走进了水坑中,他捧起清水清洗着自己满身的血污,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在他的抚摸下渐渐愈合了。他把自己洗干净后浑身挂满水珠从水坑里走了出来,他洗濯后的身体如一颗珍珠一样美丽无暇。冷风吹过他湿漉漉的皮肤,水淋淋的发丝也随风飘舞着,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在他眼前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无边的伸展着,但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沈阳他回不去了,土肥原已经不要他了,他没有故乡也没有亲人,他没有一定要回去的地方,他想,他就待在这里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吧。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鸟鸣般的声音,泉镜花抬起头来,只见人身鸟面的大天狗从天而降。他落在泉镜花面前,把一身和服递给了他,那件和服上绘着数不清的花朵,泉镜花接过和服眯□□缀着泪痣的眼睛笑了:“真是太谢谢了,这就是我要的那身衣服。”他抬起头对大天狗说:“你走吧,我已经走不了了。”
大天狗立在原地没有动,四下里只有荒草的沙沙声,泉镜花已经被风吹干的头发拂过他的面颊,他微微笑了下说:“走吧,回你的故乡去。”大天狗突然仰起头发出一声长鸣,便展开双翼向东方飞去了。
泉镜花目送着他离去直到那扇翅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他展开手中的和服穿在了身上,在满身繁花的簇拥下他的脸愈发美的惊人。他来到藏身的墓穴旁向下张望着,五通血红的眼睛从里面盯着他,口中还发出一阵阵骇人的低吟。
泉镜花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来,出来吧。”
墓穴里的五通更大声的吟叫,泉镜花招呼着他:“来吧,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墓穴中的五通一跃而起,他拽起泉镜花的头发就把他撞到了一旁的树干上,鲜血沿着他的额角淌了下来。泉镜花平静的拭去额角的血微笑着对五通说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我们一起去我们想去的地方吧。”
五通发出骇人的嚎叫,泉镜花张开双臂拥抱住了这淫邪的恶鬼,他看着翻卷的乌云喃喃的说道:“虽然很抱歉把令牌弄丢了,但我一定会把你放出来的,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原神对不对?既然没办法把你的原神解放出来,那么,我为你做一个吧。”
大地再度震颤了起来,成都南郊那间养着大黑猪的破房子的梁上立刻扑簌簌的落下灰来,满屋的大黑猪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蹲坐在石碑上的江海侯爷看着不断落灰的屋顶说道:“又开始了,看来是五通马上要被放出来了。”
“是。”他一旁的红长老闭着眼睛应道。
“可是我觉得不是镇着五通的冥银被借出来了,好像是有什么别的东西要把他放出来。”
“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