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偏颇生偏见

霍瑾年合了伞，度假村的侍者上前收了，请他们回厅开宴。

高管们集体默声，等霍瑾年决定。

男人肩头雨丝浸润，面料洇浓一片，头发长了他没剪，潮漉漉碎乱在额前。

霍瑾年这人实际呆板迂腐，衣着，发型，偏向，顽固老三样。

许多人爱好随时间推移，或多或少有改变，他像被岁月流逝遗留在原地的老木头。

“王老，让您久等，古楼修复诸多仰赖您。”他略颔首，瞥一眼颜惜，邀王教授先行，“颜惜也与您许久未见，一朝沐杏雨，一生念师恩。今日您是主客，位请上座。”

颜惜步步紧跟在后。

一行人穿过抄手回廊，仿古的白墙灰瓦，屋檐空阶水滴，四方院外是翠竹枝条，深重夜色里石灯笼昏昏昧昧，照清前路。

颜惜在人群中央，落后霍瑾年一步，早反应过来他拉着她行李，几次借着人群簇拥去夺。

霍瑾年背后有眼，与王教授交谈不落，次次提前避开。

她情不自禁咬牙，被拉入话题，“颜惜近两年很想念您，可惜您忙，一直未得见。”

其实有机会的。

霍瑾年项目确立，特意聘请王教授做修复顾问。

当时颜惜得知后去找王教授，他在办公室电话回绝霍氏聘请，见到颜惜怒愤填膺敛去，强忍着深吸气。

问她，“霍颜惜，古建筑修复的许多材料只有国家舍得，还有修复工匠，其中投资动辄上亿。”

“商人图利，前期蓝图保证样样有，后续宣传资料够了，应付完国家检查，轻则资金不足，重则修复无期限搁置。”

“这种伎俩，我经历不下四次。但你哥哥说，就算为了你，也会投资到修复完善，这话真假有几分，你能保证吗？”

颜惜不能保证，她心虚愧怍溢于言表。

王教授闭眼，一腔难言的悲伤酸苦，化作失望长叹，“你到底出身资本，出去吧。”

后来王教授退休，颜惜多次去教职工公寓看望，他全不在。

颜惜以为是心寒不愿见她，霍瑾年施恩卖弄般告知她，“王老接受聘请，带着夫人住进清溪谷。”

建国后，古建筑保护工作日臻完善，逐渐只剩荒山野岭，或偏僻闭塞处有遗落。

清溪谷前几年山窝窝似的条件艰苦，王教授半生珍爱妻子，哪里舍得妻子受累。

颜惜那时心凉透了，联系王教授，他仍拒绝见面，只一句，“目前是好的，先修着吧。”

“是挺忙的。”王教授回头看颜惜。

有话正待开口，定下的水榭小厅到了。

正临冬季，水榭三面门窗闭合，室内开了暖风，侍者推开门，暖烘烘的兰香四溢，过于腻人了。

霍瑾年蹙眉，“熏香撤掉，背风开一扇小窗换气。”

侍者立即应了，却下意识看一眼高管。

高管们面面相觑，眉眼官司不约而同打向队伍最末，张安刚走出一段，颜惜的行李箱不知何时到了他手上。

“不好意思，霍董。”一位高管主动担责，“我们以为您喜欢。”

颜惜又觉高管也不是人人耳聪目明，霍瑾年的喜好虽然不变，但在人前隐藏很好。

道听途说的，往往与他实际南辕北辙。

进入水榭后，场面应酬下来，以茶代酒灌了满腹，频频有人离席。

颜惜中途疲乏，出水榭绕过回廊，在水畔亭台坐下。

拿手机看时间，已经过十点。

霍瑾年初到北方时，酒局频繁，经常有应酬到三四点，偶尔还会在外过夜。

她休学那年为折她脾性，日夜盯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