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国率先开口：“我今天来，是为了芫子和牧之的婚事，这门婚约是早就定好的，现在我爸身体不行，又着急让孩子们早些成家，我们商量了下，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就半个月后，也就是过年前，先举行订婚仪式，芫子明年六月毕业，到时候领证，七月份举行结婚典礼，可以吗？”

沈正国当惯了领导，说话时也是一副精英范儿，看似在征求意见，但语气却实打实的笃定。

江何平说：“我当然没意见，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又相处这么多年，我信得过牧之。”

江芫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攥住，她余光瞥沈牧之。

沈牧之唇角微勾，她忍不住微微侧过脸去看……他是在冷笑。

很不屑的样子，他举起手，“我反对！”

沈正国说：“没你说话的份儿。”

沈牧之瞟江芫一眼，“我结婚没我说话的份儿？那她呢？”

沈正国拧眉，“你什么意思？”

“你问江芫啊，”沈牧之语气讥诮，“她脑子里想法多着呢，根本不是你们想要的乖乖女，你都不知道她……”

“沈牧之！”江芫忍不住出声。

沈牧之盯着她，眼神瞬间就冷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既然会说话，来，你说说你对这门婚事的想法，别我面前一套，到了我爸妈面前又是另一套。”

沈牧之这个态度，让她多少有些难堪。

沈正国沉下脸，“牧之，你说话也客气点，你以前对芫子明明不是这样的。”

沈牧之冷哼一声，目光仍死死盯着江芫。

江芫抿唇，深吸口气，缓缓开口：“叔叔，阿姨，我……我和沈牧之不合适，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都这个样子，怎么结婚？”

“你们看到了，她不乐意。”沈牧之双手一摊，“我的话没人听，她的呢？”

江何平面色也难看，扭头看江芫，“你和牧之不就是闹点矛盾么，多大点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结了婚照样要磨合的。”

江芫心底觉得讽刺，江何平这时候一副慈父嘴脸，实在恶心。

“其实……”沈正国顿了顿，“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但是我听牧之说，芫子你昨晚是坐淮砚的车回来的，是吗？”

江芫心口一紧，脸色瞬间煞白。

江何平面色也有些绷不住了。

沈正国注视着江芫，看到她闪烁的眼神，有些失望地叹气，“你过去成天和牧之在一起，娃娃亲这事儿，很多人也知道，现在你和淮砚之间的来往，很可能会被别人拿来做文章，这对你，对淮砚和牧之，对我们两家人的名誉都不好。”

江芫感觉心脏像是在深渊中不断下坠，她想说话，但她发不出声音。

付婉雯看她一眼，目光复杂，“芫子，你和阿姨好好说，你昨晚只是碰巧坐那个……沈淮砚的车回来的，是吗？”

在沈正国面前，付婉雯适时将差点脱口的“私生子”三个字给吞了回去。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江芫身上，这些目光如同有实质，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起了那一次在沈家的晚宴，也是这样。

她像个罪人，被众人审判。

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因为她说谎，而这一次，仅仅是因为她坐了沈淮砚的车。

她忽然想，只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让他们如临大敌，如果她承认她和沈淮砚关系已经很亲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