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她生病了,要是他的骨髓能匹配就好了,至少还能救她。
陈凛是真的一点不客气,将人带到医院,先去做了登记,抽了血,这才带人去住院部上楼见阮舒怡。
在电梯里,陈凛想起什么,和阮德昌说:“我没告诉阮阮找到你,还有你今天要来的事儿,因为她这几天刚刚做完化疗,今天状态其实一直不是太好。”
阮德昌听到,心情又沉重几分。
陈凛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就是骨髓能否配型成功。
阮舒怡这个爸爸不负责任,父女俩见不见的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但阮德昌的骨髓他寄予了很重的期望。
他将阮德昌带进病房。
阮舒怡闻声望过来,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阮德昌脚步沉重,四年多不见,再见面却是这样的情景。
阮舒怡得了血癌,躺在病床上,面色是病态的苍白,人也瘦得可怕,之前最后一次见面,他的女儿明明还好好的,年轻又漂亮,青春洋溢很有活力。
阮德昌也老了,或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他现在总习惯性地缩着肩,脸上的皱纹多了,人再也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阮舒怡抿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单手撑着病床起身,陈凛立刻快步过来扶她。
将她扶着靠坐在床头,陈凛抽了张纸巾,却发现她泪水并没有落下来。
她看起来反倒比刚刚平静了点,只是眼眶微红。
她没有说话,仍盯着阮德昌。
阮德昌低声喊她:“舒怡,对不起……爸爸来迟了。”
阮舒怡眼圈更红了,陈凛一只手在她背后来回轻抚,问:“需不需要我出去,你们单独聊聊?”
阮舒怡沉默片刻,却忽然一把握住他另一只手,小声道:“别走。”
陈凛微怔,旋即反握住她的手,“嗯,那我不走。”
阮德昌很难形容自己站在这里的感受,极其窘迫,说出的话没人接,他焦虑地思考,要再说些什么。
半晌,他道:“刚刚……陈凛带我去抽了血,我听说结果一周左右能出来,希望……希望配型成功,这样你就能做手术了。”
阮舒怡深吸口气,终于开口,嗓音有些嘶哑:“你当年……走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阮德昌低下头搓手,好一阵才说:“对不起……爸爸太自私了。”
阮舒怡的心情太过复杂,找到阮德昌了,可以做配型了,按理说是好事,但阮德昌的态度,却又让她心口发凉。
她其实知道,阮德昌一直对她这个女儿不是很重视,他更在乎他的事业,可是,将那样重的担子二话不说扔在她身上,现在人回来了,也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她还是很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阮德昌说什么。
父女俩多年之后的再次见面,非常潦草,阮舒怡很快就说自己累了想休息。
她一直拉着陈凛的手,陈凛腾不开身,就让沈淮砚帮忙,去医院附近安排酒店给阮德昌找了个落脚点。
阮德昌离开后,病房安静了很久。
阮舒怡躺下来,陈凛就也在她旁边躺下,他握着她的手说:“这次或许能行……毕竟他是你爸爸。”
阮舒怡翻身,钻进他怀里,小声道:“我觉得他没有内疚。”
“不重要,”陈凛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只是需要他的骨髓,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有我和乐乐,不需要他。”
阮舒怡安静片刻,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忽然就不再纠结了。
是啊,她现在有真正的家人了,真正的家人是不会抛下她的。
现在她要为了自己,为了陈凛和乐乐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