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挑动了宋墨那根敏感的神经。
好啊,双方互相扣帽子,毫不手软,至死方休。
大臣们心中呐喊着:打起来,打起来!
“左安民,你说这话,才是不安好心呢。地方大臣,如同皇上的耳目手足。路见不平,民间有冤情,自然要上达天听。你就恨不得将皇上的耳目全都铲除,让皇上闭目塞听!然后让歹人祸害百姓!”
张献情况激动地说完这句,就转向宋墨,“皇上,谢湛伙同其党羽大肆敛财,与民争利,弄得民间民怨沸腾。眼见两地百姓深受其害,难道吕大人应该视而不见?任由其鱼肉乡里,难道才是对的?”
宋墨这时当然不能说吕德胜错了。他确实需要通过这些地方官员来掌管这天下,否则政令不出长安,就悲哀了。
“话说回来,但凡御史台努力点,也无需吕大人操这份心。”张献恨铁不成钢地道。
闻言,大家都用目光瞄向一旁的御史大夫周承中,好像挺有道理的。但凡他们这些御史中用,吕德胜也用不着当着地方大员,还得操着御史的心。
周承中:……真他娘祸从天降!
谢吕双方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遭殃。
“皇上,微臣失察。”周承中干脆就认了,监察百官,是他们御史台的职责,他不能辩解,辩解就是将权力往外推。
张献接着说道,“吕大人明知此举不妥,依旧做了,可见谢湛之所作所为,连吕大人都看不下去了。皇上,吕大人才是真心为国为民的好官啊。”
众大臣:听不下去了!
左安民,“张献,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谢大人伙同其党羽大肆敛财,弄得民间民怨沸腾,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吕德胜就是假公济司,公报私仇,又该当何罪?”
张献一拱手,“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属实。目前已有姑苏蜀地两地商人到长安来状告谢大人了,此事可传大理寺卿姚松闻姚大人询问。”
众大臣:哦豁,求锤得锤!
闻言,宋墨眉头微皱。
左安民心里很焦躁,家主那边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人在两地来长安的必经之路上拦截相关人员吗?怎么还让两条漏网之鱼来到长安了?
宋墨当即传姚松闻来问,果有此事,但对方也拿不出太多的证据证明是谢湛所为。
左安民连忙打起精神,对张献冷嘲热讽,“商贾买卖,本就有亏有挣,哪有什么稳赚不赔的生意?亏了,是他们眼光不好,能力不行,技不如人。怎能怨天尤人?还污蔑朝廷命官,该杀!”
证不证据的不重要。
宋墨知道,这确实是谢湛所为,但此事肯定是要尽量撇清的。
“左爱卿所言有理。”
众臣听出来了,这是要保谢湛了?
这时,张献叹了一口气,“不怪他们这样,微臣也稍微了解了一下,因为涉及银子数额巨大。”
宋墨想到那六百万,微微的不自在,这不正是数额巨大么?
“据微臣所知,谢大人在蜀郡姑苏两地,卷走了两千万两。好些锦商丝商被弄得倾家荡产。”
两千万两!
张献话音一落,全场静得针落可闻。
吕德胜在写这道弹劾奏折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哼哼,谢湛以为自己给了孝敬就可以了吗?
他最好分给宋墨的利益足够多,不然,他就算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但是,对于宋墨这样的皇帝来说,除非他谢湛愿意上交绝大部分以非常手段获得的利益。不然再多,宋墨都会觉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