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
阿枝看着嬴荷华,这个小公主朝她绽开了一个笑,她头一次从这个笑容里面看到了些微羡慕的意味。
许栀呵了一呵手,“快些上山吧,等过午还不回宫,王祖母该要着急问我了。”
“公主自回宫后一连数日都相伴王太后左右,王太后不会怪罪您。此次郑夫人与您从邯郸回来之后,只怕后宫之中,您的王姐与王弟会借他们母妃之意来责问您。”
“将闾还小,媛嫚王姐的确有些咄咄逼人。不过都不妨事,他们与我不在一个宫,平日见不到几面。我幼时都没有见过王姐,她不在咸阳?”
“长公主自幼在栎阳。她的母亲是大王回咸阳的时候,华阳太后所安排,宾礼乃以王后作拟,但大王因嫪毐之事,对其母有隔阂。现今大王意属郑夫人为后,这对公主日后所行乃大有裨益,公主可要助力于此?”
难怪许栀对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没有怎么关心,郑璃与嬴政离心的十年里,似乎是得到过统一的命令,鲜少有宫妃会造访郑璃的芷兰宫。
立后。历史上,嬴政有没有王后难说,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称帝之后没有皇后,乃是历代史家公认。
现在许栀没有体会到应龙所言的因果,她自己也就罢了。
许栀已经把郑璃当成了母亲。郑璃是妃嫔都还好说,改一改不记名的妃嫔之命数,不会有什么影响。若她日后顺应着当了皇后,她会受到什么冲击,是许栀万万不能为之估量。
许栀还是保持着往好事发展的想法。如果嬴政立郑璃为后,又是结局之变的一大契机。
眼下,她不能外露任何端倪。
“若父王有意要立母妃为后,后宫之事,父王自会有考量。父王是父,更是君。立后之事,君心难测,莫要妄议。”
“诺。”
说罢,许栀拍了拍阿枝衣裳上的雪,“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
“阿枝不敢。”
许栀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虽说是嬴荷华,但你也是阿枝啊。你我这一程主仆之外,还是同伴。”
阿枝一怔,她不以公主自称而用全名。阿枝看着她切换自如的笑容,颇善恩威并施,偏偏眼神如此真挚,让人愿意相信她话中的体己都是发自本心。
“是。”她回答。
走到半山腰上,雪抖落更多。
许栀眼看房子近了不少,吩咐亲卫等候在此。
她看了一路的冰面,她的亲卫大多数是没有来过终南山的,怎么走在前面开辟的路面如此光滑好走?
“公主,为何不带亲卫?”
“按理说越往上路该越不好走,可我们这路却很便宜。”
许栀见阿枝也反应了过来,她侧身过去,“那是因为我们前面有熟人。我且有办法让他自己现身。”
“公主。李监察可能真会……”受伤的。
阿枝话没说完。
许栀举起别在身侧的弩机,直接对着前面的唯一一条路迹的方向射了出去。
她们方才的声音很小,但阿枝跪下的动作势必引起前面人的观察,她刚刚与阿枝说话又是近身。
所以格外寂静的山间,拔出铁剑出鞘的声音很是刺耳。
“明知我在前面给你开路,你竟然放箭!”
许栀走上前,捡起被他打落的铁箭,她没有拉闸用力发,李贤不可能不知道。
他压低声音说着满是怒意的话,视线一扫,不得不在后面的亲卫的注视下给她躬身行礼。
“李监察如今连臣都不称了?”她抬高了声音。
许栀把刚才的铁箭与弩机放回阿枝手里。阿枝很快走到了后面一段距离。
“……臣为父所谴,特问公主有无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