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惜的摸了摸这身放得久了,显得有些不合身的旧道袍:“玉善,帮为师挽个道髻吧!”
“是!”宋玉善忍住哭意上前。
道髻挽好,花婆婆对镜自照,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甘宁山上意气风发的自己:“玉善,师父想求你一件事。”
“您说,我一定做到。”宋玉善毫不犹豫的说。
“待我死后,无须葬礼,你把我与这院中的所有物事一同焚化,骨灰散于扶水之中,只留一小盅,若你有朝一日去了甘宁观,便将这盅骨灰从观后的山崖顶上洒下,让风带走它即可。”花婆婆说。
“是!”宋玉善垂首泪目。
“好,你去竹林挖一坛酒来,陪我最后喝一盅吧!”花婆婆倚着石桌坐了下来。
撑着下巴看着徒儿拿了锄头,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后门,花婆婆缓缓闭上了眼眸。
“师父!!!”
宋玉善抱着酒坛回来,看到那个歪倒在石桌上的身影,飞奔过去:“师父!师父您醒醒啊!您还没陪徒儿喝酒呢!”
她痛哭了一场,终是想起了婆婆临终的嘱托,抑制住悲痛,把她收殓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棺木中,然后去寿材铺外挂起了白幡。
往来之人,见此白幡,便知家中有人过身。
花婆婆虽与别人相交了了,但也有附近街坊邻居过来吊唁,但却被宋玉善拦在了门外。
“师父不欲举行葬礼,还请门外止步。”宋玉善拿着竹棍,垂首致歉。
旁人见她面色苍白,两眼却红肿至极,料想此事不假。
她拜师花婆婆的事早已人尽皆知,由她来处理花婆婆的后事理所应当,其他人也无权置喙,尤其花婆婆在县中并无其他交情好的人家。
虽惊讶奇怪,但见她话毕便锁了寿材铺的门进去了也无可奈何。
花婆婆逝世的消息,很快蔓延开来。
有人唏嘘,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担忧。
宋玉善按婆婆遗愿,将棺木置于院中。
又将铺子和院子里,所有婆婆生前用过的东西都搬到了棺材四周,最后把柴房里的柴火堆在周围,泼上火油。
她点燃一个火折子,丢了进去。
火焰怦然而起,迅速蔓延上了棺木。
宋玉善跪地俯首:“师父教导之恩,玉善永生铭记!您且安心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