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打开之后,许则跟陆赫扬面对面站了几秒,才朝旁边让了一步。他在请人进屋——尤其是请喜欢的人进屋这件事上完全没有经验,于是在陆赫扬的目光下僵硬地沉默了会儿,最后终于说:“请进。”
陆赫扬朝屋里走了一步,站到许则面前,抬手捏住他的帽沿,将帽子往上抬,露出整张脸。陆赫扬微微歪头看着许则的嘴角,问:“还疼么?”
“不疼了。”嘴角还肿着,不疼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点疼痛实在微不足道。许则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顿了顿,又将门关上。
“你出门有事?”
“买抑制贴。”许则怔怔的,陆赫扬问什么他答什么,还额外解释原因,“易感期可能要到了。”
“我带了两盒。”陆赫扬说。
他走到那张小小的餐桌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许则家不大,两室一厅的户型,整个客厅空得不像话,一张餐桌、一把椅子、一个垃圾桶,明显是长期只有一个人在这间房子里生活。
许则稍微反应过来,去房间里拿了另一张椅子,放到陆赫扬脚边。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陆赫扬把盖子打开,然后坐下,将碗筷推到许则面前。
短暂犹豫过后,许则坐到陆赫扬对面,双手垂在大腿上,他问:“你为什么……”
“赔礼道歉。”陆赫扬笑了一下,“还生气吗?”
不生气,许则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要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许则不认为陆赫扬做错了什么——他原本就没有必要替自己这种人考虑太多。并且,就算陆赫扬做错了,许则也会在心里第一时间为他开脱干净。
“我没有生气。”许则低声说。
“但你让我以后别去见你。”
许则微微皱起眉,表情是思索的样子,他记得昨晚自己不是这么说的,他好像只让陆赫扬以后不要去俱乐部。
还是自己记错了?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陆赫扬已经站起来:“是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许则一愣,下意识伸出手,又硬生生停在桌沿的位置,他也站起来,有点慌张:“不是。”
陆赫扬看着他。
‘不是不让你来见我’——这句话太奇怪了,陆赫扬或许不会多想,但许则绝对说不出口。
所幸陆赫扬很体谅他,见许则为难,便笑了笑说:“开玩笑的,吃饭吧。”
吃饭过程中陆赫扬一直在看手机,使得许则不会太尴尬。吃完之后许则收拾碗筷准备去洗,陆赫扬抬起头,说:“放着吧,回去保姆会洗的。”
“是我吃的,应该我洗。”许则说。在他的观念里,陆赫扬家的保姆只需要为陆家人提供服务,自己没道理吃了饭还要让陆赫扬把碗带回去洗。
他拿着碗筷去厨房,从陆赫扬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许则站在水池前,低着头洗碗。许则好像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专注又安静的样子,他的手臂和颈侧还贴着纱布创可贴,不过不影响做家务。
许则洗好碗,他原本想用毛巾把餐具擦干、重新装好,陆赫扬立刻就能带走,但许则踌躇了几秒,都不敢看陆赫扬,只说:“可能要等一下,等碗干了再装起来。”
短短一句话被他说得都有些磕巴,许则感到强烈的良心不安,也怕陆赫扬识破他蹩脚的借口。
“没事。”陆赫扬手肘搭在桌上,支着下巴看向他。
许则走出厨房,试图找一些话题,不过意料之内的,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去你房间。”陆赫扬从桌上把那两盒抑制贴拿起来,“你贴上抑制贴,睡个觉。”
“好的。”许则点点头。
许则房间里的陈设比客厅稍微丰富一些,床、衣柜、书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