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四天,许则简单收拾了行李,池嘉寒开车送他去机场。
黄隶岭没有来送,许则这次是带着他的项目去的,过不了几天,黄隶岭也会到达研究院。
“贺蔚还好吗。”
“他能有什么不好的。”池嘉寒面无表情,“那张嘴迟早有一天被人缝起来。”
“他很喜欢你。”许则说。
即便误会了他和池嘉寒要结婚,也依然在手术醒来后要第一个让他听到唐非绎死了的消息——许则觉得自己也应该为贺蔚做点什么,比如旁敲侧击一下池嘉寒。
池嘉寒沉默几秒,开口:“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了,你觉得最高兴的人会是谁?”
不等许则回答,池嘉寒就说:“是我爸和我后妈。”
“你知道贺蔚的爸爸现在坐到什么位置了吗。”池嘉寒冷静道,“不会有比他更让我爸满意的亲家了,这对我爸来说是一场完美的联姻。”
“这就是原因,只要我一天是他儿子,就一天都逃不过被他当成筹码。不只是贺蔚,任何一个有钱或者有权的alpha,我都不会考虑。”
虽然这个提议很荒谬,许则还是试着说了:“如果不结婚呢。”
“贺蔚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可能允许他不结婚吗?”
“好。”许则点头,“你自己决定。”
其实池嘉寒这几天察觉出许则有点不一样,具体却无从得知,不过想来应该和陆赫扬有关。于是他故意问:“那你说要和我领证的事,还算数吗?”
果然许则犹豫了,片刻后才说:“可能不行了。”
“为什么?”池嘉寒状似不解,“你明明说过会帮我。”
“其他的都可以。”许则为难但坚定,“这个不行。”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池嘉寒扭头看他,“为什么?为什么?”
许则被迫找借口:“领证,不能那么草率。”
池嘉寒就笑:“所以说,你这种把‘我撒谎了’写在脸上的人,可能见到你的第一眼,陆赫扬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藏得特别好。”
回想过去,不论是高中还是现在,好像确实是这样。许则没有说话。
到了机场,许则将行李送去托运,安检之前,池嘉寒给了他一个拥抱:“有空就回来,别一出国就音信全无了,照顾好自己。”
“嗯。”许则说,“你也是。”
池嘉寒目送许则通关安检,最后许则回身朝他挥了挥手,池嘉寒便也笑着抬起手。本科期间一直都是许则送自己出国读书,这次两人换了位置,池嘉寒看着许则的背影,忽然想到许则好像总是在送别。
值得庆幸的是即便现在许则仿佛来去一身轻,但心里一定还有牵挂。
有牵挂是好事,否则人会被风吹走,不再向往拥有属于自己的那片栖息地。
落地已经是晚上,接机的几个同事里,一位是许则本科时的同学,一位是曾经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将近一个月的老熟人。陌生感很快被打消,大家一起去了餐厅,为许则接风。
博士公寓每户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许则结束晚饭到宿舍后没有立即整理东西,他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若有所思——在想开场白。
前两天就想联系陆赫扬的,只是许则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对陆赫扬说的好像是出国之后再保持联系,于是等到了今天。
努力了,但仍没有想出什么完美的开头,许则数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再不发今天就算缺勤。他点进与陆赫扬的聊天框,认真严肃地打下几个字:上校,你睡了吗?
按下发送,明知对面不可能秒回,许则还是盯着消息界面不动,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才过了十几秒就收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