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毕竟是先皇的女儿

谢砚最后还是答应了，以逃妻的案子做交换，三天之内查清楚，就给她机会，让她提审苏二。

这对顾清姿来说，已经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至少想要的已经拿到了，可她心里却完全说不上高兴，甚至闷闷地有些发沉。

男人的嘴果然是不能信，就在前几天，谢砚还说他和明霜不熟悉，可今天，她磨破了嘴皮子，威逼利诱都没能办成的事情，提了句明霜就成了。

顾清姿轻轻吐了口气，闷头回了云居。

周长史大约是知道了她要接手那桩棘手案子的消息，没多久就打着送卷宗的名头过来找她了。

“苏家的案子查不清就查不清吧，你做什么要淌这趟浑水？？这案子连个证据都没有，怎么查？”

顾清姿自然知道，而且也清楚，这不止是个案子，更是北境属臣文武双方的角力场。

那个带人私奔的男人定不定罪，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事了，而是关乎是文臣在北境站稳脚跟，还是武将更上一层这种影响北境安宁的大事。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不好查，但也没必要查……这人必须要定罪，这场角力，文官不能输。”

一旦输了，文官再想站稳脚跟就难了，谢砚这阵子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周长史却是听得一愣，随即气胡子都飞了起来：“你既然明白怎么还要淌进来？王爷他能不知道该这么处理吗？为什么迟迟不发话，由着两边吵闹？不就是怕和武将离了心吗？”

他越说越气，若不是记着顾清姿是先皇遗孤，都忍不住要去戳她的额头了：“北境王尚且忌惮，你倒好，自己豁出去做靶子……武将们还不得记恨死你？”

顾清姿很是无奈，就是因为知道谢砚进退两难，她才要出来做这个靶子……小时候欺负人太多次了，多少弥补一点吧。

再说，北境武将的记恨——

她讨好的给周长史捋了捋胡子：“我又不会在北境多呆，记恨就记恨吧，也不碍着我什么。”

周长史听得又是一愣：“你不在北境多呆，那你想去哪？这天底下可都不太平。”

顾清姿脸上表情淡了些，声音也跟着飘忽起来：“走哪算哪吧，就当是去看看我父皇留下的江山。”

周长史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却被勾起了伤心事，这江山哪还有先皇留下的影子？

他叹息一声：“这些年封地的日子还算好过，可旁处，听说赋税已经多了两成，新帝还爱装仁君，在凉京修建了好些草棚子给人遮阳避雨……有这个银子，还于民不好吗？”

顾清姿没开口，脸上也有些烫，新帝终究是顾家人，若他做得不好，便是他们顾家对不住天下。

“我会想法子联系宗亲，还有太傅和薛公，请他们尽力劝谏。”

周长史一口否决：“不行，这些年新帝找你都找疯魔了，别说宗亲，怕是朝臣府上都有人盯着，你一旦送消息过去，就会被人顺藤摸瓜找过来。”

他顾不得身份有别，紧紧抓着顾清姿的胳膊：“殿下，你答应老臣，绝对不能擅自联系凉京。”

顾清姿心口微微一颤，皇位是从她父皇手里传给新帝的，如果对方当真做不好，她怎么能只顾及自己呢？

但那是后话，眼下还不到那个地步，她也不必说出来让周长史烦心。

得了想要的答案，周长史松了口气，神情却仍旧是懊恼的：“我真是老糊涂了，和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做什么？你这辈子只要安安稳稳的，老臣就算对得起先皇了。”

顾清姿不想再说这些，她看了眼那薄薄的卷宗，打算送客。

“您老回去吧，我看看卷宗，说不定能找出些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