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上辈子的事

谢砚的故事宛如天方夜谭，听得顾清姿火冒三丈，可听着听着她就安静了下来。

故事可能是编的，可谢砚对她的态度却不能。

从这个故事里，他那莫名其妙的举动似乎都找到了理由。

壮大北境，防备胶东，甚至是对苏家的收留。

可顾清姿仍旧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会想要嫁给顾俨？”

她从初见那人就觉得不喜欢，即便真的跟着对方回京，也是冲着报仇去的。

就算有个万一，顾俨也是她杀亲仇人的儿子，她怎么可能顶着血海深仇要与他成亲？

而且，谢砚还说，她杀了他。

连带着北境和十几万北境大军，都死在了她手里。

她怎么可能会杀了谢砚？更何况北境那么多条人命。

谢家军可是大昌最北的防线，她怎么可能会自毁长城，杀了他们？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砚神情冷静又认真：“我知道很匪夷所思，但我说的是真的，前世就是你下令放的箭，那支羽箭贯穿了我的胸口。”

他抓着顾清姿的手摸了摸胸口，隔着胸腔，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可前世他是亲身感受过这东西慢慢停下的滋味的。

“小殿下，我没有骗你，那些都是真的。”

顾清姿蜷缩了一下手指，理智上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心里却莫名的觉得可信。

她语气有些艰涩：“我真的杀了你？”

谢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静静看着她。

顾清姿难以接受的摇着头，谢砚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我本来想杀了你的，但是下不去手，所以就想把你留在北境……清姿，别去京城。”

顾清姿沉默下去，迟迟没能开口。

如果谢砚真的经历过那么残忍的事，那他对自己去京城的恐惧就可以理解。

可是——

“我去京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可以和你保证，我不会做出和前世一样的事情来，我不会杀那么多人……”

“你保证不了，”谢砚打断了她，“如果前世你能被逼做那些事情，为什么这辈子不能呢？”

顾清姿被问住，谢砚说的对，前世走到那一步她一定是百般抗争过的，可最后还是那么一个结果……一定是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在威胁着她，逼着她不得不走那一步。

可会是什么呢？

新帝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她？威胁到让她能连谢砚都搭进去？

真的不去京城吗？

不，不行，还是得去。

她看着谢砚摇头：“我必须得去。”

谢砚眼底瞬间猩红：“顾清姿，你非要走到前世那一步吗？你非要满朝文武和我北境官民再死一次吗？！”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躲在北境不出去，结果更糟呢？”

谢砚斩钉截铁的摇头：“不可能更糟的。”

“为什么不可能？”顾清姿抬眼逼视着他，“你不是也相信我那么做一定有原因吗？难道我不去京城那个原因就不存在了吗？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谢砚哑然，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说的有道理，可顾清姿说的更有道理。

如果她前世的所作所为真的有原因，那能威胁她一次，就能威胁她第二次。

不解决掉，他们迟早还是会走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谢砚心神俱疲，靠在椅背上台数遮住了眼睛：“你让我想想。”

顾清姿没再逼他，她也需要好好想想。

她抬脚就走，可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