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抓两个舌头回来。”倒要看看,对面是哪只“羊”哪只“牛”。 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叛军渡口大营还有二十里地,缓冲足够,原地扎营。 两军各几万人对阵,显然是一波拉锯战。不是一两天,一场冲锋能分出胜负的。 宁封在后头抓住周浦和胳膊,“小周公子,刚才看世子作甚?” 左右无人,周浦和也不避讳,“我不是想着,对面是世子岳家,怕他心里过不去么。”时人重妻族岳家。 宁封既是宽慰周浦和,也是给自己找理由,“他有什么过不去的,正月成亲,二月初出征。” 东征若是顺利,吴越回长安的时候,孩子都快出生了。 “论起来是夫妻,说不定还没你和世子见得多呢。” 宁封不道德地想,现在要有人不怕死地问吴越,牛韶容的长相,能说得上来么。 和河间王府联姻,于常人是一件好事,但在牛家看来未必。 左屯卫因为跟脚,多年来自成一体。哪怕吴岭收拢南衙,亦是不肯归服。 于是吴岭拿出河间王世子妃的位置,间接许诺,未来的河间王嗣是牛家的血脉,杨家若是找你们麻烦,我来挡着。 当初冯晟和杨章闹翻的时候,吴岭要是能这么许诺,肯定忙不迭靠过来。 无奈当时冯晟声望正隆,盘子太大,吴岭也不敢接。 恐怕在牛彬看来,河间王府掌兵亦是宗室远支,牛韶容和他血缘太远,孩子生出来是第四代曾外孙。 他的年纪未必能等到孩子长大,往后牛家只能做王府附庸,靠在女人裙带上实在不光彩。 不如跟着杨家造反,搏一个从龙功臣。 再者牛彬在南衙多年受排挤,心中对吴岭未必没有怨气。 两军分营,互为犄角。 捉来的斥候交待得快,渡口大营兵马约五万,多是步兵。 而东莱联军满打满算只有三万不到四万。 周阳夏代孙文宴开口询问,“世子,要不要向左右翊卫求援?” 周边的郡兵指望不上,能用的早被杨胤拉走。 吴越尚未下定决心,“主帅何人?” 底下噼里啪啦报出一串名字。 几只“羊”俞怀光还是熟的,“杨硕是杨胤次弟,原在御前当差,用兵倒是规规矩矩。” 唯独说到五头“牛”的时候,所有人齐齐看着吴越。 吴越:“牛宙牛敬是牛彬的儿子,牛沧牛伦牛梁是孙子。牛宙是长子,牛梁是长子长孙。”一个亲岳父,一个亲大舅子。 “其他的,不大清楚。”既不清楚他们的为人,也不清楚他们的用兵倾向。 众人只能表示理解,两家短暂的姻亲关系,也来不及更多了解。 南衙本质上是一座大军营,但吴越的资质,但凡不想把关系搞崩,都不会在他面前谈论用兵之道。 俞怀光:“明天先看看对面的成色。” 众所周知,杨胤手下的大军多由地方郡兵和民夫组成,唯一可虑的只有从涿郡带回的左屯卫三千精兵。 牛家老少几个在此,证明左屯卫的残军亦在此。 段晓棠:“俞将军,我们能今晚试试他们的成色么?”夜袭,风险大,收益也大。 “最好能烧掉他们的粮草!” 所有人都默认这种大规模对战,会等两方都准备齐整的时候再开始。 但东莱联军可不会大意,认为渡口大营不会趁他们扎营的时候偷袭,大股骑兵一直在外警戒。 黎阳仓既失,叛军的粮草压力陡然加大,临时组合起来的乌合之众,粮草一烧,军心大跌。 他们对渡口大营所知不多,对方同样如此。 孙文宴常在江南,吴越基本上不对具体用兵发表意见。 俞怀光和吕元正在南衙倒是活跃,但谁清楚,这边到底谁说了算。 能猜的只有最中正平和的方案。 但如果他们刚扎下营,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偷袭呢。 东莱联军有黎阳仓为后盾,反之渡口大营粮草紧张,攻守之势异也。 风险巨大,但所有人都不由得对这个方案动心。 孙文宴有些纠结,“江南大营只能抽出一千人。” 两三万的军队,只能抽出一千能作夜袭的人马,就是这么尴尬的处境。 一千人,勉强够用,但还差点意思。 吕元正看着段晓棠,“段校尉,你说呢?” 段晓棠:“右武卫能出两千人。” 在孙文宴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