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跟扒坟没什么关系,是因为他给女疯子的那件外套。
外套在段桥住的烂尾楼被发现,上面沾满了血,混合着泥水发出一阵难闻的腥味。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完,所以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警官客客气气地把段桥送出门,看样子并没有把他当作嫌疑人。
段桥走出去后路过音乐喷泉,我活着的时候很喜欢在夏夜的晚风里拉着他在这边散步。
他围着那个没有开灯的喷泉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一阵风吹起,我随着风扑过来,钻进他的毛衣里。
这里离他的心脏可真近,我往前面贴了贴感受他的心跳,好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着走着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心脏的位置,之后紧紧揪住毛衣,又松了手。
11
段桥回到家就打开了电视,自己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看。
电视里在放苦情戏,女主正哭着对男主说:「你如果在乎我,怎么会亲手把我推给别人?」
「爱不是占有,是成全。」男主泣不成声。
好狗血……
男主和女主抱在一起哭的时候,我已经把风铃踢得叮咚乱响。
段桥就在这时突然睁开眼睛,之后盯着天花板说了一句:「你如果爱一个人,怎么会从不回来看他?」
他坐起来抓住蓝色风铃:「陈烟雨,你明明说过爱我。」
又一阵风起,我扑到段桥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这样好像就被他拥入怀里。
是的,段桥,我爱你。
你一定也知道。
段桥垂下眼眸,手缓缓松开风铃,最后躺下两手交叠放在心脏的位置。
「好。」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我给你烧纸。」
12
温情仅仅持续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段桥暴躁地把被子踢到地上骂道:「操,怎么好像老子求着你来一样?你不想来就别来,老子不稀罕。」
这整整一晚上,段桥都沉浸在:「老子凭什么求你?」和「你凭什么不来看我?」之间反复横跳无法自拔。
而我安安静静地趴在灯泡上,段桥好像已经能感觉到我的存在,看来明天得装作已经走了。
刚刚他又接了个电话,应该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很清楚,只要我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去。
大概跟扒坟有关,他显然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得悄悄跟着他。
第二天很顺利,实际上只要我什么声响都不弄出来,段桥就会觉得我已经走了。
他这个人看上去不好相处,其实很好骗。
我看见他往后备箱装了些米面油菜,又塞上两床新被子,一个人开车出了市区。
13
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走,乌云压过来飘起了绵绵细雨,我缩在车里的挂件上忐忑不安。
完了,这几年里,段桥不会真的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了吧?
一般人会往这种地方走吗……
开过一个极险的陡坡后,他把车停了。
旁边有棵大树,树后搭着简陋的草棚子,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
段桥用防水布把两床被子包好,连同那些食物一起放到草棚子里,最后站在边儿上抽了支烟,这才回到车上。
他换了个方向,就在我以为他要原路返回的时候,他突然在分岔口走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更难走,到后来车已经开不过去了。段桥就把车停下来,拖着些工具从小路钻进树林。
树林里光线很暗,雨声沙沙作响,偶尔有鸟扑腾翅膀的声音,连我这个鬼都觉得瘆人。
穿过树林后雨小了一些,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