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往东宫去了。
一进门,解了手,把自己收拾停当,就被告知,太子有请。
东宫真的很热闹,摆件素朴就罢了。所有的盆盆罐罐里都种着东西。像是白菜根,有些被储妃泡在水里,而今长出了绿芽,抽出了菜薹,上面已经打了小小的花苞了。
他撩开帘子进去,太子跟以往一样坐着呢,一觉得有人进来就先喊:“免礼,坐!”
冯道行了礼,坐过去了,没言语,直到太子将手里的折子处理完了,再抬起头来。
四爷看冯道:“有些事,提前告知你一声。”
您说。
“朝廷意在革新变法……”
冯道蹭的一下抬起头来,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四爷抬手往下压了压,压下他要说的话,“此时是孤提的,圣上已经酝酿半年了。”
冯道的眉头皱的更紧:“圣上能答应,除非此变法乃是延续太|祖之策。”
聪明!
冯道一时都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此事……绝非易事。”
四爷点头:“自来变法,都非易事。”
冯道卡巴住了,太子这么一说,再不往下言语了,什么意思呢?抬起头来,跟太子对,然后明白了,太子这是等着自己表态呢。
他:“……”自来变法成功者少,得善终者少!可不应着,立马就不得不好,他起身:“臣——遵旨。”
四爷抬手叫他坐下,细细说这里面的事,说了一上午。
这事听的他口干舌燥,感觉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有些艰难。
半晌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而后告退了。
太子提前告知自己,这是尊重。自己当然得守口如瓶,在圣上跟内阁和枢密院谈之前,不能将话给漏了出去。
出来在外面站了半晌,看着飘飘扬扬撒下来的雪花,一时都分辨不出这心是热的还是凉的。
等晚半晌该下衙的时候,储又叫人送来一篮子的菜薹。
白菜的菜薹在这个季节当真是不可多得,都是养在暖阁的水槽子里的。平日里也就圣上、皇后、两个王府能吃到。而今,储妃叫送了一篮子,说是知道家里有老人,给老人换换胃口吧。
这一篮子菜薹,竟是比叫自己做了内阁首辅的恩还厚重。
这此他没去谢,得寻思着,圣上若是动了,若是内阁有人不答应怎么办?
枢密院不会不答应。他们只怕还把不得去平叛呢!他们也怕他们不答应,圣上启用林家,启用韩家,转眼就能将枢密院给清空重组!朝廷有神兵利器,在军事上,圣上就能一言而定。何况,朝中缺武将吗?
韩林两家武将层出不穷,老部将打散了一样能上战场。更何况几位皇子都是能上马征战的,圣上怕的什么。
主要还在于内阁呀!
自己得想想,若是内阁出招,会出什么招,得怎么应对。
冯道想的没错,枢密院压根就没多说一句话,只表示:圣上说怎么办,臣等就怎么办。
但是内阁中,无一人说话。
程翰作为首辅,左手茶杯右手茶盖的,愣在当场已经半个时辰了。这事叫人怎么说?枢密院能答应这一点也不出奇,因为军中的利益更多了。虽说将士都有那么一亩三分地,但是这也意味着这中间有许多空子可钻。
比如,多开出来百十亩地,以测量有误差,或是土地贫瘠产量不好,不往上报,这行不行?肯定行!汉子们一傻力气,人多了,抽空种那么一点地,难吗?这地不用交税,相当于内部可流转的私产。军中小将领没吃亏,他们没吃亏,他们的上司能吃亏吗?这不都是排排坐分果果的事吗?
可文臣怎么办?一则,手里的产业怕是不如以前值钱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