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112)
“这怎么都湿了?”舍友扭脸看见了,赶紧伸手去摸,“你这是干什么了?怎么湿完了?”
另一个室友从抽屉里找了板蓝根,“要不要喝一包,防感冒。”
林方苒心里一暖,接受好意,“就是换个水龙头……”
“你换呀?”舍友去拿林方苒的杯子给冲药,问说,“不行你就找人帮忙呗!再说了,水阀也关不上?”
也不是。最开始自己确实是想不起来要关水闸,可买工具的时候问了五金店的老板,老板细细的说了。说的还挺详细的,且真不难找。
水阀大部分会在厨房,但也有装在卫生间的。这个公寓当时就装在了卫生间。小公寓的卫生间不到两平米大小,特别拥挤,水阀在马桶跟墙壁的夹角位置。自己个子高,手臂长,夹角位置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姥姥倒是刚好合适,但年纪大的人了,非说生锈了拧不动。
再加上,“角度不好,我用工具不熟练,懒的费那个劲儿了。”
“咱班那么些男生,叫谁帮忙不能搭把手吗?下次再有这事你告诉我,我带我男朋友去。”舍友将药递过去,“赶紧喝了吧。”
边上另一个舍友问说:“吃饭了吗?”
懒得吃了,泡面吧。
于是,冬至这天,泡面加舍友赞助的卤蛋、火腿上还有榨菜。
晚上躺在床上,她突然就觉得,也许谈个男朋友并不是坏事。就是觉得太孤单了,真的觉得身边太需要一个跟自己亲近的人了。
今儿,冷的或许不是身上,而是心。
姥姥……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的什么?其实还是想搬去原来的家里住的吧。
她许是觉得,妈妈坐牢了,付出代价了,那就无所谓欠不欠了。跟家里的恩怨,也因着妈妈的坐牢,彭唯宽的远走,偿还完了,完了自然就结束了。
用她的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要怎样?
那一页掀篇了,那剩下的事就不再与林家相关。只剩下自己跟她,属于祖孙之间的事。
自己觉得委屈,可按照她的逻辑,她应该是觉得:我那么疼你,那么宝贝你,现在就剩下你了,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是啊!姥姥就是如此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摆个清楚明白,在她心里,一行一行,从不错乱,自有她的逻辑。
可却不明白,世人万千,便有万千逻辑。
对大哥一姐而言,只怕是杀了妈妈都不解恨吧!伤害这种东西,一旦造成,绝不是随便能过去的。觉得可以过去的,从来都不是受伤害的那一个。这个道理,还是跟爸爸出现隔阂之后才悟到的。
就因为当时一个不成熟的提议,提议爸爸出国,自此后爸爸那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那种失望和伤心,叫她想起来就难受。
要说爸爸不爱自己吗?不是!当时的提议,伤了他了。
所以呀,她就懂了,有些事,绝不是一个道歉,一声对不起,或是付出代价就能抚平的。设身处地的去想,大哥和一姐一十年的日子,是那么一天一天捱过来的。
谁又能强迫他们去原谅呢?
若是自己真的叫姥姥去住了自己的房子,自己会失去更多的亲人。
受吧!只要受着,一个亲人都不会失去。
不受着,终是要失去点什么的。
可自己再经不住失去了!再也不想失去了。
轻轻的翻身,擦了脸上的泪,放缓自己的呼吸,不想叫任何人听见哭声。
舍友正在聊天,聊的是肖教授的事。
肖教授被记大过了。
“只记了大过?”
“那肯定是有据可查的,像是包养情人之类的,按照规定给予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