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琵琶好难听

谢砚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只带着左留卿，这让他看起来越发像是来寻欢作乐的。

顾清姿跟在歌姬后头，低眉敛目，努力让自己不起眼。

她在屏风后面落座，抬手调了调弦，琵琶这东西她没正经学过，但那两年为了讨生活，她跟着一个卖唱的老人家混过两年。

那时候苏祖母很嫌丢人，背地里骂她低贱，那么多活计不做，非要去做卖唱的营生。

对方倒是丝毫不想想，那时候她还没及笄，娇生惯养十五年，说一声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为过，要养活一家人还能做什么呢？

但后来，她就知道还能做什么了，知道了很多很多营生的活计。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她学的时间短，技艺算不上出类拔萃，可她年幼时好歹也是琴棋书画都学过的人，这琵琶总也能听，只是太久没碰，有些手生。

她拨弄着琴弦慢慢适应。

隔着一闪屏风，谢砚抬眼看过来，盯着屏风后头模糊的人影看。

歌姬上前给他倒了杯酒，声音柔美客人：“贵人，您想听什么曲子？”

谢砚没开口，仍旧看着屏风。

左留卿倒是有些按捺不住：“你都会唱什么？”

他头一回来，对什么都好奇，瞧见貌美华丽的歌姬有些移不开眼，可也不好看的放肆，只能时不时瞄一眼，倒是全然没在意歌姬后头蒙着脸的顾清姿。

歌姬巧笑：“咱们丰州城里传唱的曲子，奴家都会。”

左留卿被美色迷了心神，只一个劲的点头，见谢砚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自己做了主：“捡你拿手的唱吧，唱的好，有赏。”

歌姬连忙屈膝道谢，往后退了两步。

“女先生，可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顾清姿答应了一声，丰州的曲子大都简约舒朗，难度不大，虽然只看了这一小会儿的谱子，但她应该能弹下来。

清脆的琵琶声响起来，歌姬轻轻吸了一口气，婉转悦耳的歌声立即跟了上来。

左留卿听得如痴如醉，又仰头嗅了嗅周遭的香粉味道，一时有些心神摇荡：“真香啊……爷，末将那俸禄能不能涨一涨？日后我也想给我媳妇买这种香粉，真好闻。”

谢砚没理他，眉头却不知道为什么皱了起来。

左留卿这才察觉到谢砚走神走了很久了，循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了过去，却只瞧见了一副画着山鸟的屏风。

“爷，您看什么呢？”

谢砚没理他，却忽然对歌姬开了口。

“不好，换一首。”

歌姬一怔，她这还是头一回唱到一半就被打断的，可毕竟是贵客，她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了一声。

“女先生，我们换一首《报春》吧，谱子在下一页。”

顾清姿翻开谱子，大略扫了一眼，脑袋有些疼，这一曲比之前那首要难一些，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了，开始吧。”

歌姬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再次开了喉。

顾清姿紧绷着精神，跟着谱子慢慢弹奏，终于逐渐熟悉了这调子，刚要松口气——

“不好，再换。”

顾清姿动作一顿，歌姬扭头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苦，却只能换曲子，然而开口不过两句——

“再换。”

歌姬有些忍不住了：“贵人，您到底想听什么？”

谢砚抬眼看过来，他虽生的俊美，可刚才这一出闹出来，却只让歌姬觉得他面目可憎，是半分欣赏的心思都没了，偏他的话也不中听——

“我想听悦耳的，你们这算什么？”

歌姬被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