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然他们今天晚上也睡不安稳呢。”刘荞叶想得还是很周到的。
张满银把张元宝从园艺场带回家里,就开始后悔了。
“这一阵元宝一直在园艺场陪叫花,现在元宝一回来,叫花晚上要是又做噩梦,可怎么办呢?”张满银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你这老不死的就是喜欢作死哩。元宝好好地在那里陪叫花,你把他拉回来干嘛?叫花不肯到老屋来过年,还不是因为有平、荞叶两口子不回来过年么?这孩子脾气还不是随你们张家人?犟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过话说回来,叫花也作孽(作孽,这里作可怜的意思)。爹娘不在家里,什么都靠自己。小小年纪,就晓得做茶叶赚钱。不就是想着让爹娘回来么?你写信去给有平。让他们两口子回来。城市里再好,那也是城里人的家。梅子坳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在梅子坳能够赚得到钱。何必在那么远的地方飘着呢?”马冬花数落了男人几句。
“我还是去园艺场看一下,看叫花肯过来么?”张满银拿着一个手电又往门外走去。
“路上小心一点。”马冬花知道男人也是犟脾气,自己不可能阻止得了。
张满银走到园艺场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汽油味。似乎有车刚来过。园艺场门口也看到了几个新鲜的车轮印。
“叫花,叫花。”张满银生怕园艺场出什么事情。
“爹!”张有平走了出来。
“有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满银也是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想到张有平会在晚上赶回家里。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园艺场这里会留下一股淡淡的汽油味。看来张有平两口子是坐小车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刚准备跟荞叶一起去你们那里呢。”张有平笑了笑。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张满银话语里略带一丝埋怨。
“荞叶一直上班到二十六。那个时候,我们去买车票的时候,车票已经买不到了。差点就在广东过年了。多亏了茶叶厂的唐师傅,让我们搭茶叶厂的卡车。到了资江,赵厂长派了个车送我们回来了。”张有平现在说起两口子的经历,还感觉跟讲故事一样。
“爹,我和有平正准备带叫花过去呢。就晓得你和娘肯定放心不下叫花。”刘荞叶连忙招呼张满银进屋坐。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坐了。你们早点休息。今晚就别过去了。明天晚上都到老屋去过年。人多热闹。叫花呢?睡觉去了么?”张满银往屋里看了一眼。
“爷爷,我给你拿好东西呢。赵叔给我爹拿了好多带过滤嘴的高级烟呀。还有好多纸包糖。”张叫花提着一大包东西跑出来,要往张满银手里塞。
“哎呀,这孙子带得好。爹娘回来了,还记着爷爷呢。”张满银哈哈大笑,却没有拿张叫花递给他的东西。
“爹,叫花拿给你的,你就放心拿着。这烟酒也不是花钱买的。都是赵厂长送的。我又让开车送我们回来的师傅给赵厂长带了一些野猪肉,还有黑茶过去。”刘荞叶知道张满银把东西放下的原因。
“不行不行。你们刚回来,过年的物资什么都没买。这些都是现成的。到时候你回娘家正好用得上。也省得去花钱买了。我们当农民的喝这么高级的酒抽这么高级的烟干嘛?”张满银连连摆手。
“爹,你放心吧。拿了不少。一边拿一半。还留一些过年的时候用。完全足够了。”原来这一袋子其实就是刘荞叶早就预备好准备提到张满银家去的。
张有平笑道,“崽崽,原来不是你舍得给你爷爷,而是娘让你给爷爷的呀?”
张满银哈哈大笑,“叫花肯定也是舍得的。平时弄到了野物。总是要给爷爷奶奶送一份。他要是有吃的,少不了爷爷奶奶的。”
刘荞叶笑道,“那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