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仇必报

谢砚阴沉着脸出了地牢，谢易没再如同以往那般藏身，而是快步追上了谢砚：“王爷，里头的人怎么处置？”

谢砚知道他什么意思，毕竟是黑甲军的人，他不忍心。

可有一点他忘了，那纹身是早就毁了的，也就是说当初的权宜之计才用了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另投了主子。

还有件事他没提，那就是当初他离京北归的时候，是去要过人的，只是没能要回来。

“厚葬吧。”

最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谢易没有再求情，只是临近王府时才自言自语似的嘟哝了一句：“损毁纹身，视同背叛……是死罪，是死罪……”

他重新隐入了黑暗，谢砚孤身回了王府，然后将停居的灯一直点到了天亮。

他倒不是因为杀了曾经的自己人而睡不着，而是要杀顾清姿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出乎他意料。

那个人，可是顾清姿的血亲。

因为这样的身份，他甚至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有过什么不寻常的经历，可这刺杀前世也有过，只是当时他误以为是新帝的人，没有深究。

所以对方的杀意，不是为了规避后面的血灾，而是真的想除了她。

要不要告诉顾清姿呢？

谢砚陷入两难，却没能纠结多久，因为他在外头巡了一天的街，政务军务都耽搁下了，而明天，这些批复就得发回各处，现在他连为难的时间都没有。

冬天要来了，一场因为粮食和布匹引发的血战不可避免，只是这次不会如同前面的劫掠一样只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战争。

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让方畴挑一批新兵出来在这场战争里见见血，生死之间人才能成长，那是躲在温室里，再怎么努力操练都突破不了的门槛。

他写下批复，随手搁在一旁，然后拧着眉头去看政务，军务只有一掌厚，可政务足有两尺高，还既琐碎又墨迹。

他还没翻开奏报，就已经觉得脑仁在突突直跳。

可就算这样，也还是得硬着头皮看，只是看来看去，最紧要的问题还是民生。

粮食不足，房屋又老旧，但没有钱去买去修，一旦下雪，一定会有人冻死。

谢砚心口发沉，为了让百姓尽可能的活过寒冬，他袭爵起北境的赋税一减再减，甚至都不到朝廷赋税的三分之一，可就算这样，每年也仍旧会有人冻饿而死。

可再减下去，北境的军饷和周转就不够了。

两难。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能寄希望于周长史提上来的那个法子有用，可就算有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新帝一直在用粮食卡着北境，严令各地不许往北境贩粮，胶东就是知道这一点，每年才都会狮子大开口，用粮食狠狠赚北境一笔。

到底怎么办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在想，顾清姿也在想。

身上的伤有些厉害，顾清姿一觉醒来先呕了口淤血，一动全身都疼，她不得不卧床休养，出不了门去审李圣平，她闲了几天实在是坐不住，便又将沼泽化田的事想了起来。

她喊了周长史过去，嘀嘀咕咕的和他商量可行性，这一折腾就又是两天，两人翻了一地的书，铺展的连个落脚处都没有，总算琢磨出个章程来。

顾清姿看了眼天色，已经到用饭的时辰了，便强撑着站了起来，虽然养了些日子，可疼痛并没有缓解多少，但她不想让周长史知道她受伤了，所以每日里仍旧出去用饭。

好在周长史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并没有察觉不对劲。

顾清姿到了正厅，却不想刚坐下，饭菜还没送上来，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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