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逼入绝境

顾清姿睡梦中惊醒，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谢砚那个关于前世故事的缘故，她这几天睡得很不安稳。

外间有人极低地开口：“殿下，醒了吗？”

是寒月，打从搬出宫外之后，她就找机会把寒星寒月两姐妹带到了身边，应付顾俨的理由就是让她们往朝臣府里通传消息。

但顾俨并没有完全信任她，这府里除了这两个丫头，其余的全都是顾俨的人，只要他想，能无知无觉的弄死她。

她哑着嗓子应了一声：“茶。”

寒月连忙倒了杯温热的茶进来，见顾清姿脸色不好跟着叹了口气：“殿下是在烦心火药的事吗？”

打从知道凉京城埋有火药的事之后，她便将手里的暗桩都派了出去查探，找到之后不能轻举妄动，只在地图上标注。

可查了十来天，暗桩都没有消息。

后来是寒星比对了那些出事的地方，包括宫里的宫殿，找出来一个共同点，这些地方这几年都动过土。

经过她的提醒，顾清姿立刻联想到了那些新建的草亭，凉京这般繁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下那么多火药根本不可能。

除非用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来遮掩。

她派人去查了草亭，果然在下面发现了火药，底下还连通了引线，每处坊市各自汇聚一点，设立了望台，一但在望台处引燃，整座坊市将在顷刻间化为飞灰。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挨个挖是不可能的，只能用足够的人手，一起出击，同时将望台拿下。

可凉京一百余座坊市，每处坊市十余人看守，要想瞬间拿下，须得双倍人手，也就是两千人。

但她手里的暗桩才几百个，根本不够用。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谢砚会来。

有了前世的教训，他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发兵南下，而是隐藏身形，悄然逼近，有北境的精锐在，哪怕是一千人，也可以拼一拼。

可消息已经送出去一个月，她仍旧没得到回信。

她叹了口气，心里很是不安。

寒月点了根安神香：“殿下，多忧无益，老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明日一早就有转机呢？”

顾清姿扯了下嘴角：“借你吉言。”

寒月服侍她躺好，给她掖了掖被角才悄然退下去。

屋子里已经不再点灯了，顾清姿不想让人知道她怕黑，好在知道寒月就在外头，便也没那么畏惧了，只是偶尔梦中惊醒的时候还是会被眼前的黑暗惊吓到。

第二天一早，凉京噗噗簌簌的落了大雪，顾清姿让小丫头们在院子里玩耍，她自己就裹着个貂毛斗篷，窝在廊下的躺椅上看他们玩闹。

眼前这情形有些眼熟，很容易让她联想到自己儿时，只是她已经没心思追忆往昔了，眼下满脑子都是凉京地底下的火药。

可她又不能露出来，便借着旁人的热闹遮掩。

顾俨披着黑色披风走进来，他虽脾性恶劣，可身板却还算壮实，个头也挺拔，冷不丁这么从远处走来，竟看的顾清姿有些恍惚。

像是瞧见了谢砚来寻她了一样。

顾俨看出了她神情里的不对劲，嘲弄一笑：“想你的情郎了？”

当年顾清姿思慕谢砚的事，人尽皆知，就算他被养在外头的宅子里也听说了一些。

“关你什么事？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顾俨不喜欢她这种上位者的语气，以往一定会按捺不住骂人，可今天他竟没有：“不过是混在学子中说些体面话，遇见穷困潦倒的就赏些钱，这种小事还能怎么样？”

顾清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微微坐直了身体：“是不是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