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回凉京

谢砚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脸上却写满了不安。

顾清姿垂眼看他：“谢砚，如果这辈子我再召你去凉京，你会去吗？”

谢砚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知道。”

他不敢再拿北境冒一次险，可又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做到眼看着顾清姿陷入险境而无动于衷。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顾清姿笑了笑，“一旦我查清楚了，会立刻告诉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会不会帮我了。”

谢砚并没有因此而高兴，眼神反而更晦涩：“凉京到处都是新帝的人，你一个人……”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顾清姿扯了下嘴角，“还有那么多朝臣呢，旁人不说，外公一定会帮我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人，谢砚脸色陡然一变：“你是说温太傅？”

“是啊，”顾清姿随口答应一句，见他脸色不对，不自觉端肃了脸色，“怎么了？”

谢砚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些人对顾清姿下了死手的刺客，就是顾清姿心心念念的外公派来的。

“你去京城之后，要小心温太傅。”

顾清姿一怔：“为什么？他怎么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他是新帝的人吧？”

“我不能确定，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那些要杀你的刺客，出自温府。”

“这绝不可能！”

顾清姿一口否决，谢砚也没解释，只仰头安静地看着他。

在这份注视里，顾清姿的笃定逐渐溃散：“你确定？”

察觉到她指尖在颤抖，谢砚犹豫片刻，还是抬起宽大温厚的手掌慢慢包住了她的指尖。

“我确定，我派人去京城核实过，不会出错。”

顾清姿沉默下去，被谢砚握在掌心里的手指却越来越凉。

“我找不到理由。”

半晌，顾清姿哑着嗓子开口，她的母后是温太傅的亲生女儿，自己是她女儿唯一的孩子。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会让温太傅杀她。

“兴许，他和你是相同的原因。”

谢砚开口安慰，可这句话其实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胁迫着顾清姿的人是新帝，活的顾清姿对他显然更有用处。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人来杀她。

“算了，去了京城我亲自问他。”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什么时候走？”

“再过两天吧，你装模作样搜一搜，我会找个机会让顾俨把我抓走。”

谢砚的身体不自觉僵住了，他其实知道顾清姿要比自己聪明，也足以应对各种情况，却还是想嘱咐她点什么，什么都好。

可前世的血仇加上今生的隔阂，他嘴唇开开合合几次，始终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会小心的。”

最后还是顾清姿开了口，她将手指自谢砚手心里抽了出去：“夜深了，你回去吧。”

谢砚仍旧蹲在地上，只将空了的手默默握紧了。

顾清姿却没再给他时间耽搁，起身径直开了门，谢砚不得不往外走，步子却很慢。

可这段路太短，他走的再慢也还是很快就到了头。

“路上小心。”

顾清姿嘱咐他，抬手就要关门。

谢砚本能的抵住了门框，门关到一半就停下了，两人隔着狭窄的门缝对视，明明四目相对，情绪汹涌，却谁都没开口。

你说你下不去手杀我，为什么？

今天凌晨，顾清姿问过他这句话。

谢砚其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