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只是为了婚书

这个时辰，云居仍旧很安静。

顾清姿翻着北境的《地理志》，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她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谢砚的脸。

谢砚想和她要个名分。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起了，那天拆穿她身份的时候，谢砚就问过她要不要完婚，她当时拒绝了。

后来隔着窗户，谢砚又问了她一回，她仍旧没有答应。

今天，谢砚又暗示了一回。

就这个频率，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她和谢砚小时候的事，她都要以为一直求而不得的人是谢砚了。

这感觉，太奇妙了，奇妙的甚至有些违和，让人不敢相信。

可怎么会有人不愿意相信呢？那可是她追逐了那么久的人。

顾清姿将脸埋进胳膊里，清淡的皂荚香涌进鼻腔，却丝毫没能让她冷静，她的脑袋，仍旧因为一个男人乱成了一团麻。

外头却忽然响起脚步声，顾清姿只以为是丫头，并没有理会，可那声音来来回回的，就在门外徘徊，她这才被迫回神，起身去开了门。

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在她脑海里肆虐的人。

她心跳猛地快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谢砚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开门，怔了一下才将盒子拿出来：“不是说了要赔你几支绢花吗？给你送过来。”

顾清姿一愣，她虽然知道北境重诺，说了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可真的没想到谢砚会送的这么快。

他身上哪还有一点小时候吝啬的样子。

“多谢。”

“要不要打开看看？如果不满意，我再去挑更好的。”

顾清姿不大在意这东西什么样子，反正是谢砚送的就好，但仍旧给面子的看了一眼，却一眼瞧见了两支绿色的绢花。

她一顿，表情有瞬间的一言难尽，这颜色真是……算了算了，有就好，不计较。

“这个就很好，多谢。”

谢砚应了一声，眸色一点点深沉起来，却又没开口，只木头似的戳在门口。

这一刻顾清姿又在他身上看见了以前的影子。

他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

她心里发软：“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谢砚极轻地应了一声，却隔了许久才开口，声音里都是叹息：“顾清姿，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年纪？”

怎么能不记得呢？

“二十有五。”

谢砚又应了一声，眸色越发深沉，一眼望不见底：“我这般年纪，其实早该成亲了。”

顾清姿指尖一蜷，这是谢砚第三次提起了。

她无意识的揉搓着指腹：“我知道……皇叔对我有非分之想，父皇的赐婚圣旨早就被他废了，你不必再拘泥那些……”

“可婚书还在！”谢砚低低开口，他垂眼紧紧盯着顾清姿，一字一顿道，“婚书在一日，我就认你一日。”

顾清姿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曾几何时，她做梦都盼着谢砚能和她说这种话，可现在真听到了，她却不能答应。

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一咬牙：“婚书已经毁了，谢砚，你……”

她嗓音不自觉哑了一下，语调无力似的低了下去：“……你以后不需要再因此为难，想娶谁就娶谁，没人逼你了。”

谢砚沉默了，他没想到这种时候，顾清姿竟然还会坚持婚书已毁的说辞……如果不是他曾在未来的某一天见过那封完好无损的婚书，还因此害的北境三城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他一定会相信的。

可他上一世的不计前嫌，换来的只是血淋淋的灭门。

顾清姿，你死活不肯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