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的回答让传讯的护卫都有些懵了。
裴旻心情好,也不为难这可怜的护卫,说道:“忠王是亲王,某是外臣。先皇明令禁止亲王与大臣结交。先皇待我恩重如山,岂有明知故犯的道理?”
他笑着直接离去了,眼中有着一丝的嘲弄,外加凝重。
李亨是不是大丈夫裴旻不清楚,但“能屈能伸”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却也贴切。
知晓已经控制不住局势,立刻放下任何面子,将龙袍、玉玺交还给李琰,以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且拉下脸来找自己。
能屈能伸,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李亨确实是个人物!
越是如此,越不能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裴旻走的异常决绝。
政事堂会议之后,李元纮、韦见素两人找上了源乾曜。
却发现源乾曜正在与宋璟一并品茶聊着国事。
源乾曜负责地方官员的招募,而宋璟负责天下官员的吏治。
他们相互不统属,却有着相连之处。
会议一结束,就聚在一起商讨合作之事。
“源公、宋公!”
两人恭恭敬敬的向源乾曜、宋璟作揖问好。
源乾曜是主人,招呼两人上茶入座,开门见山地说道:“二公是为今日会议而来?”
李元纮、韦见素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不知如何开口,他们顾忌着宋璟。宋璟虽是多朝元老,但这些年跟裴旻走的很近,已经算是裴旻一党了。
宋璟会意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源乾曜直言道:“但说无妨。宋公的气节何须多言?在你我还未入朝的时候,已经开始高举反太平的旗帜,是庙堂清流,在他面前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李元纮、韦见素恭恭敬敬的对着宋璟深深作揖。
韦见素忧心道:“裴相身兼夺天之功,为我大唐也是忠心耿耿,对我等这干老骨头还算器重。这背后议论他人,非君子所为,可是你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干几年?而裴相正当壮年,一旦我们退下,这庙堂必然是今日提拔起来的张九龄、颜杲卿、袁履谦、颜真卿、李林甫等人的天下……颜杲卿、袁履谦与裴相情若兄弟,世人皆知,颜真卿对郡王行以师之礼。至于张九龄、李林甫,他们是郡王多年的左膀右臂,都是他的心腹。”
李元纮本来对裴旻就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摄于他的权威,不敢反抗,这私下里却没有顾忌,说道:“不只是如此,郡王精于军略,此次大胜阿拉伯,还未及封赏。现在又一手负责平叛之事,功成之后,论功行赏。那一个个骁勇悍将,皆是他的爪牙。内有腹心,外有爪牙,庙堂上有我等在,还好,我怕日后……”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源乾曜听李元纮、韦见素着忧心忧国之言,冁然一笑。
宋璟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二位还没有看开,你们完全无需顾忌这点。”
李元纮、韦见素动容齐声道:“难道宋公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李元纮马上又接了一句话,说道:“恭听宋公高论。”
宋璟摇头道:“哪有什么高论,只是觉得二位自视过高。二公太看得起我们这些老骨头了,裴相要是真有反心,以他现在的威势名望,就凭你我?他要将我们这些老骨头赶出庙堂,那就是几句话的事情。现在的他,比商汤的伊尹,汉时期的霍光更要势大。可比昔年的圣人周公旦,但周公旦尚有昭烈武成王姜子牙钳制,裴相却无人可阻。他留着我们这把老骨头,是因为我们与国朝有用。要是在这个时候出来跟他过不去,真以为我们无人可替?”
李元纮彻底傻眼了,茫然的看着源乾曜。
源乾曜道:“人贵在识趣,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