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帮他们找到了杀母的仇人,可她的杀母仇人又都是她的血亲!况且,白家……到底是外家。一家子便都是坏人,可对他们兄妹却不曾掺假。而今,跟白家沾亲带故的,都折进去了。情感上怎么接受呢?
桐桐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林檀走过来,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双臂抱她,然后一下一下的轻轻拍她:“我没多的亲人了,你要好好的……要保重。”
好!你也要保重。
家里的气氛是压抑的,整个京城的气氛都是压抑的。
桐桐心里沉甸甸的,面对伺候的人,她怎么安排呢?
“我这次,什么也带不走,也没打算带。”桐桐安排人,“我父母的东西,连同我的东西,运到我娘的陪嫁庄子上。”
六子娘不住的点头,陪嫁庄子上的管事好似都是公主府的人,那里是最不容易受侵扰的。
“你们也都跟着去庄子上过活吧,回头我会给长公主写一份信,她会照佛你们的。”
清心和清韵跪下,不住的叩头,“姑娘,我们跟着你吧,去哪我们都跟着。”
跟着不行呀!你们跟着是累赘,反倒不如人少的时候好脱身。
这一去真的是去逃命的,“等以后吧!安顿好了,我设法给你们传信,你们再去不迟。”
六子娘在外面买了许多成衣男装,然后将男装改了尺寸。又将一套软甲拿来,“这是二爷为夫人做的,是为了围猎的时候夫人能穿的。可后来夫人有孕了,而后又生了姑娘,便也没机会再穿。别的不带,姑娘把软甲带着。”
说着,又将软甲里护心镜递过去,“这是二爷用过的,您带着吧。二爷和夫人会保佑姑娘逢凶化吉的。”
好!都带着。
尹禛看着眼前的东西,然后看向老王爷:“不带了,随身的衣物、散碎的银钱、防身的兵器,再带些药丸子,别的一盖不带。”
你这可就托大了。
尹禛一把推开,不管是令牌还是别的,都推回去。
也没多做解释,只起身,再次拜别老王爷,“您老多保重,唯盼他日重逢,您老康健如旧。”
回到院子,院子里里外外的跪了一片。
可这都是王府的人,这些人忠心的从来都是周王府的小侯爷。
他手里拎了包裹,将一把匕首插在腰带上。什么话也没留下,说走就走。
阮义起身追过去:“主子——”
尹禛脚步一顿,“听府里的安排,好好当差,都保重吧。”
阮义急道:“主子,我跟您去。”
尹禛摇头,谁跟着都不行,他现在除了能信她之外,谁都不会去信。
马厩里牵了自己的坐骑,他抬手拍了拍就笑了:有时候,倒是这些牲口比人更可信一些。
牵马出府,骑在马上。
府外已经有刑部押解的差人等着了。
他没停留,上了马回头望了一眼王府,再朝宫阙看了一眼,他轻笑一声,打马就走。
城门外,桐桐一身玄色的骑马装,牵着马等着呢。
此刻,她看见他了,然后转脸歪头冲着他直乐。
尹禛无声的看她:走吗?
走!
桐桐翻身上马,看着押解的差官:“朝哪边,官爷带路呀!”
领头的差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干巴巴的笑道:“姑娘,这是流放。”
“知道!流放向来都是拖家带口的。前东宫活着的就剩下他了,我是他的亲眷,我自然得跟着他一起流放了。”
尹禛只笑,“别逗他们了!走吧!”
出北门,一路往北,不用人押解,两人一马当先,上了官道。
差人: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