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循哪里知道江鹭在练内功。她?卧在茵褥下,朝着他笑?,开口的声音透着喑哑慵懒之意:“有一道谜,你来解解。”
江鹭挑眉。
姜循慢悠悠:“夜半来,天?明?去。你猜这是什么?”
江鹭学?识不输她?,刹那间便猜出她?打趣的是他这种偷摸行为。他脸生烫意,偏不如?她?意,只说:“昙花。对不对?”
姜循一噎,哼了一哼:“你说是就是吧。”
她?叹口气,推开褥子便要爬起。她?大剌剌地出来,冰肌玉骨遍体清凉,江鹭一愣,几乎是扑过来,重新将褥子压回她?身上,裹紧她?。
他惊怒:“你做什么?”
姜循斜眼:“你慌什么?”
她?意有所指,江鹭冷静片刻,说:“我怕你着凉。”
姜循被裹得动弹不得,却无损她?的戏谑:“不对吧?我看你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躲开了……你不敢看?吃都吃了,却不敢认。”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她?便让他颈生绯意。
眼看他那绯意朝脸上窜去,姜循生愁:哎,果然皮嫩,不好?瞒人。
日后可怎么办呢?
江鹭不和这个坏心的小娘子多吵。
他用被子将她裹得严实,又拿指轻梳她的发丝。她的乌发一半藏在?褥内一半蓬松凌乱贴着颊,他就?这样耐心地?垂头梳整。姜循乌漆的眼睛仰望着他,看?他长睫看?他修目,意识到?他是这样的温柔内秀。
她忘记了他许多年。
此时想来,姜循发现自己连小世子待情人的细致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今,她再次享受到,心间却?既酥,又酸。
江鹭察觉她的注视。
姜循忽然觉得直勾勾盯着他十分不好意思,不动声色地?撇开了?目光。
江鹭并不计较。
江鹭道:“我看?你一夜未睡得安稳,想来是我的缘故。我该走了?,你也可睡个?囫囵觉。”
此时帐中尚是昏昏的,只有一点儿微光足以让姜循看?清人。姜循询问?:“什么时辰了??”
江鹭:“寅时一刻。”
姜循:“……”
说出的时辰如此准确。
二人相好后次日,他神清气爽眉目清正,丝毫不见年轻郎君该有的“为色所迷”之态。姜循目光诡异,既敬佩他对时辰的精准把?握,又有些不甘自己的魅力如此之弱。
不能让小世子晕头转向,是她未尽全力,理当自省。
姜循口上落落说:“时辰还早着,昨日我们见面竟没有多?说些话,阿鹭,你别急着走,陪我聊聊天吧。”
江鹭:“你不睡了??”
她摇头。
他看?她神色困顿,经了?一夜后不见振奋,只愈发萎靡。他心中知她如此的缘故,便也不拒绝,只坐于榻间陪伴她。
此时他只着中衣,褥中的小娘子只着单薄兜衣、素色长裤,他隔着被子搂着她,几多?不自在?。姜循却?未注意这些,靠在?他怀中,轻轻吸了?口气。
她少有这样文静的时候,江鹭不愿看?她这样颓然。
他慢慢引着她说话:“你有法子瞒过太子吗?”
姜循茫然:“什么?”
江鹭眼神奇怪,既如冰锋雪刃般森冷,又有心虚难堪,还有一腔赧意。在?姜循愈发困惑时,他终于说了?出来:“我是说,你我行此事……你日后要嫁东宫,你能瞒得住太子吗?”
姜循观他神色:提起太子时,他情绪微冷,身体微僵。但他并未和她争执吵架,也不再说什么让她跟他离开的废话。他既不愿意提太子,却?偏要关心询问?,这便导致这话听着几分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