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情本?柔,又一味内敛藏锋,不得南康王喜欢。南康王本?就不喜他这性子,更喜欢他姐姐那样的性情。在江鹭为了阿宁的假死而失魂落魄的时候,南康王对江鹭的性子厌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南康王把江鹭送去凉城,送去战场,本?就是要磨去江鹭的柔,用血腥和杀戮来打造出一柄绝世好?剑。
南康王要练剑。
这把光华璀璨的剑应当——水一般自如?温润,弓一般坚韧锋利,铁一样百折不挠,松一般千古不催。
所以江鹭绝无一时畅快的时候。
他今日竟生畅意——姜循指甲掐入他颈侧肉,发出一声急促的如?弓弦绷紧的叫声。
她?在他怀里微微发抖,身上布满冷汗。
江鹭低头?看她?,他用吻来抚慰她?的痛。然而姜循蹙着细眉,脸色从?酡红变得苍白?。她?是极为擅忍之人,此时的痛意却好?像难以忍受,她?波光一样的眼睛望着江鹭,水雾迷离。
江鹭怔:“竟这样痛?”
姜循痛得说不出话?,眼神失焦,与他相握的手尽是汗意。
江鹭撑着自己?不动,弯腰拥着她?,不由自主地在她?耳边絮絮低语,带着哄慰,粉唇轻轻擦过她?脸颊。姜循本?在忍痛,然他混乱之时在她?耳边说的一些话?,让她?心中生讶。
她?不禁侧脸看他,看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江鹭。
江鹭见她?始终蹙眉,又见自己?哄了很久,姜循仍在发抖。她?眼中泪意点点,睫上沾着水,楚楚可怜地窝在他怀中,似乎一折便会断。
她?轻轻唤他名字。
他低低应了,见她?这样痛苦,心中便六神无主。
汗珠沾在乌发上,江鹭身体僵硬,心却生出退缩之意。他控制不得,见不得她?吃苦。她?这样痛,他心一狠,便克制自己?的渴望,当即抽身而去。
江鹭俯身:“好?了,没事了……”
姜循大惊:“……!”
这就走了?
他的一腔怜惜喂了狗,姜循非但不感恩,在他俯身轻哄时,她?抓住他的肩,使力将他朝后推。江鹭不知她?要做什么,在床笫间又不对她?设防,轻易被她?推倒。
他见这妖精一样的小娘子眉目间蕴着一腔决然冷酷之意,跨坐俯身而来。
他霎时猜出她?要做什么,猛地扣住她?手腕:“不可,姜循——唔!”
江鹭握着她?腕子的手骤然僵住,力气极大。青筋绷如?弓线,瘦白?而指骨秀美。他蓦地朝后倒,后脑勺磕在铺着一层铺子的床板上。这样柔软的床,他都撞出一声沉闷的“咚”。
于此同时,姜循本?着一腔狠意,本?已做好?更痛的觉悟,却发现江鹭生了变化,快速地失去了力气。
钢石变得柔软,熨帖着她?,他与她?皆是大脑空白?。
姜循眼睫上挂着一滴泪,古怪地低头?,看向那涨红着脸、闭目微颤的小郎君。他像从?火里刚刚爬出,又是发抖又是喘息,握着她?腕子的手都在抖。
江鹭好?半晌回过神,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姜循这似笑?非笑?的表情。
似嘲他无用。
江鹭沉默。
他心中同样大为不解,又生出燥意。男儿?郎受不得激,他又这样年?轻气盛,本?应在她?的嘲笑?中重振旗鼓,好?好?惩罚一下这瞧不起他的小娘子。
然而江鹭仰望着姜循,看到她?掩饰在笑?意后的疲惫……她?这两日,经的事太多了。
她?本?不应与他这样的。
江鹭揽臂,将姜循拥入怀中,轻轻亲她?。不含欲,只是情,他的湿润温情,让姜循怔忡发软。
亲吻让二人十分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