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便往自己选定的地方走了过去。
林封谨选定的地方,却也是一个人们所想不到的“死角”处,那便是义庄。
这说起来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义庄这种东西,是不应该设在城内的,否则的话,街坊邻居有谁敢住啊?不过却有一件事,却是逼迫得这城中必须有一个义庄不可。
那便是因为此时中唐的官职当中,城守府的职权却是极大的,可以说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下面的县份有了死刑的,也是要在他这里过一道,所以就会遇到大量的凶死,摔死,甚至是病死等等案件,这些案件就必然要和死尸打交道,因此罪案一多的话,那么仵作往往就会很忙。
而城守大人的时间也是有限的,通常是每个月的三六九日收状子,然后在十五以后出告示,二十一到二十三日统一断案。要断案的时候,就要采纳仵作的口供,因为俒州是区域中心,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省会城市,所以仵作忙不过来完全是常事。
那些被检验过的尸体倒是可以通知家人领走,没有人领的往城北乱葬岗一卷芦席裹了烧他娘的,但是没有检验的尸体总得有地方放吧,斯时人也都十分迷信,知道这些凶死的尸体煞气逼人,不敢怠慢,所以就特地在衙门附近修筑了临时的义庄用来停尸,众人也都将这视为行善积德的好事,所以不乏有富户出钱的。
林封谨此时,便打算去俒州的义庄里面去服药,然后往棺材里面一躺,可以说是当真神不知鬼不觉,这些差役便是再怎么奸猾,也一时间想不到棺材里面来,而林封谨也不求躲藏一生一世,能给点时间让药效发作缓过劲儿来就行了啊。
林封谨窜入义庄当中的时候,为了不被别人发觉,所以可以说是竭尽全力,将仅存的精力都耗费了在这上面,等他溜进去的时候已经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灌下了一口用百草炉萃取出来的药汁,总算鼓起精力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状况。
这义庄占地很是开阔,被打扫得也颇为干净,里面一溜儿摆放着七八具棺材,其中还有两三具损坏的,并不是想象当中的倒零破败,灰尘密布,蜘蛛网到处结着的模样,地面上也是一水的水磨石青砖,空气里面的味道当然不能说是清新芬芳,总算也没有什么太坏的气息,毕竟仵作也是人,也要长期都呆在这里工作吧。
林封谨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发觉这义庄当中放置的尸体大概也有五六具左右,数量颇多,并且有被毒死的,吊死的,杀死的,死状种种不一,幸亏天气寒冷,所以只要不靠近也没有什么异味。
他此时发觉自己身上的病势越发沉重,脑子里面都是浑浑噩噩,若一团浆糊,当下便再不迟疑,服下了兰麝果实以后,又将蜂蜜和豆蔻这两味辅药混合在嘴巴里面咀嚼碎了,然后吞下去,感觉实在是支持不住,便找个一具空棺材,掀开了盖子滚了进去,然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完全被疲乏淹没,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而这个时候,距离那寄生在黑猫身上的怪物再次探测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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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京当中。
这里已经实行了戒严,火光熊熊,在街头不时都可以见到流血与尸体,还有乱兵在狂笑着劫掠,那些平时维持秩序的差役和城卫军也都陷入到了瘫痪的状态,整个西京当中一片混乱,可是有能力制止这一切的人却是龟缩在厚实的宫城当中,毫无半点以天下为己任的觉悟。
此时的太子,已经陷入了一种偏执的状态,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处于绝对的优势,但他更相信一点,那就是越接近胜利,越是要小心谨慎——这么想其实没有错,但为此而矫枉过正则是过了。
此时的太子完全是将自己关在了防守得若铜墙铁壁一般的宫室里面,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十丈以内,食物,水等等东西都是被五个人先尝过才能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