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王贽任大州知州,已经是同年时仕途顺利的了,孙沔和卢革两个,还在当着通判。
说着说着,便就说到了新任的转运使徐平的身上来。
孙沔叹了口气:“想那徐平才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天圣五年的进士,就已经做到了都转运使,还做过一年的转运副使。再看看我们,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贽道:“人人都有不同的际遇,徐平与国舅李用和家友善,他自己在邕州又立下了不世之功,升迁之速自然不是别人能比。”
孙沔摇了摇头:“至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听说,圣上之所以看重徐平,是因为他当年进士唱名时天现瑞光。当时张文节相公为宰相,恭喜圣上得人,自此入了圣上法眼。徐平又在邕州立了些功劳,这两样加起来,才有了他今日地位。”
王贽笑道:“临轩试进士,有吉兆或者被圣上青眼有加的又不只是徐平一人,如果没有他后来的功劳,只怕也只是笑谈而已。”
卢革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自己能干立些功劳是一回事,但如果没有上面赏识,做了还不是白做?就如我们这些同年进士,便就真的没一个堪用之人?到了如今,又有哪个冒出头来?人自己能干,也得上面有人赏识才行。”
王贽看看两人,不由失声笑道:“怎么我听你们两个人的话里,都对这新任漕使有些不服气?为官作吏,本来就是要看机遇,这种事情可嫉妒不得。”
卢革叹口气:“不服气又如何?我们自己人说话,也只是图个口快罢了。”
孙沔端起酒来一口喝掉,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摇头道:“怎么能够服气?如果只是一个徐平也就罢了,你看他们天圣五年的那些进士,现在馆阁的有多少人?更不要说还有韩椅做到了开封府推官,越諴现在就在京西路任知州,那个状元王尧臣,回家守了两年父丧,徐平竟然就荐他出任河南府通判!你再看看我们,哎,一言难尽!”
这才是让人伤心的事实,天禧五年的进士们还没有出头,天圣二年的已经爬上来,天圣五年的也开始冒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长江后浪推前浪,新皇帝亲政,更倾向于自己亲自试过的进士,天禧年间这些,就更加没有出头之日了。
一个徐平这种特别拔尖的别人不会妒忌,但一群都窜升起来,就让他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