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坦荡。

清禾心下松懈，后退到床尾，“学坏？以坏治坏而已。”

苏沐阳一顿，她是纯然嘲他，他却想到苏文菲。

他袒护苏文菲时，放任她鲜血淋漓，远比她刚才冷眼旁观，要凶狠百倍。

“是我错了——”

清禾猝然截断，“你父母和你一直呵护的妹妹来了。”

“你父亲从白叔那里得知，我要以来原来苏家的身份回国，非常生气愤慨。你母亲当即出院预定航线，带着你妹妹，六小时后专机到冰岛。”

末了，她又补充，“萧助理忙的没时间，需要我这个秘书去接机吗？”

苏沐阳面上看不出惊诧，“需要。”

清禾面无表情注视他，像是在确认真假。苏沐阳手上输液滴尽，透明输液管艳红攀升，他抬手拔掉针头，“你去机场，乘他们来的专机回国。”

私人航线申请是时间段，在申请时间段内，不限飞行次数。清禾撤销死亡宣告的申请已经发回国内，虽然法院春节休假，无法立即撤销，但有大使馆出具的证明，走正常遣返流程，依旧可以回国。

清禾惊疑不定，又打量苏沐阳半晌，他表情严肃，眼底有浅淡笑意，却不是玩笑逗弄的模样。

她转身离开。

追问真不真，假不假，还不是苏沐阳说什么，就是什么。倘若是真的，萧达会送她去机场。假的，她多余问，凭白像猴子一样送上去被人耍。

“清禾。”身后苏沐阳醇厚、带点沙哑的嗓音，声线中包涵浓郁化不开的情绪，“新年快乐。”

她出门。

撞上萧达匆匆而来，怀里抱的文件花花绿绿，粗略一扫，不下七八个，歪斜快要掉出来。

清禾扶了一把。

萧达收拢好，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楼下车已准备好，请您稍等我半小时，我将工作汇报完，就可以送您去机场。”

清禾翻开文件，一张盖着钢印的使馆证明，上面写着她回国日期。

清禾忍了忍，面上涌现笑，根本按捺不下，“好。”她又颔首，“多谢。”

萧达目送她离开，转身进病房，“苏先生，帮派收集了老苏董谋害清禾小姐的资料，但一直以来联络各方人手的人都是周秘书，证据也指向周秘书。”

“周秘书对老苏董忠心耿耿，很可能会直接认罪。”

萧达其实说得保守了，不是很可能，而是就会。

周大志进入苏氏三十几年。这期间，他女儿被人拐骗到澳门，设赌局签几百万欠条，数额对如今年薪五百万的周大志，伤筋动骨都不算。

对当时月薪六千的小职员，却是卖房卖车倾家荡产的数字。

他女儿自知闯祸，也想弥补错误，求财心切，背着周大志卖卵子，去酒吧做氛围小姐，结果被人酒后纠缠，失手砸了两个酒瓶，伤不重，但对方有钱有势，找了律师，盯着周大志一家，非要父女都告进监狱。

而周大志还有个严重性阿尔兹海默的母亲。经此刺激，精神彻底不正常了。是苏父提拔周大志，了解他情况后，介绍疗养院，出手平事。

所以周大志一个拿工资的打工人，在苏父想要清禾一尸两命时，明知道苏父不出面的隐义，却不退缩，不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