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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过年就忙着给夏武补习功课,事情的起因皆是赵长卿提了一句,不如叫夏武去考官学。先时夏文担心夏武是外地籍贯,边城的官学不收。这个阻碍在赵长卿这里是不存在的,赵梨子这家伙生来就是个精明的,自梨果在官学念书,梨子年年往官学捐银子,少则一二百,多则上千,年年不断,早混成了边城的义商。赵长卿托梨子跟官学疏通一二,官学扭捏了几下,碍于梨子大财主的面子,便也扭扭捏捏的允了,只是要求夏武必要同想进学的小学生们一并考试,成绩得及格。
夏文怕弟弟考不上丢脸,白费了老婆的一番好意,就开始给弟弟补习功课,烦得夏武要命,跟赵长卿抱怨,“嫂子,你快别叫我哥给我讲书了。他讲一个样,爹讲一个样,我都不知要听谁的。”
赵长卿笑,“一本书,莫不是还能讲出两样道理?”
夏武道,“他们恨不能我立地考个状元出来。”
赵长卿笑,“我跟你大哥说,你安心复习功课就是,不必担心,我听你书背得熟,问题不大。”官学往年的入学试题她都看过,将书背得溜当些,都能过。
不同于夏玉活泼的性子,夏武有些害羞,还挺客气,“有劳嫂子了。”
待赵长卿将事情与夏文说了,夏文嘀咕,“这不识好歹的小子。”从桌间翻出昨夜做的几篇文章来,道,“小舅子不是今年再下场考秀才么,我押了几道题目给他。”
赵长卿对于科举不甚了了,好奇的问,“这考题还能押的?”
夏文笑,“傻话,有什么不能押的。秀才试就是当地主官出题,平日里主官喜欢什么样的文章,再寻出主官以往写过的文章,几年的对比下来,也能猜度一二。我考秀才的时候押准了好几题,考举人时也押准了。”
“没听说你考中举人哪?”
“我兴冲冲的去考试,结果忘了拿书袋,里头有我户籍、学籍、秀才的考试成绩,就没考成。”夏文很是郁闷。
赵长卿不禁莞尔,“怎么这样糊涂?”
“时也命也。”夏文情话绵绵,“以前我觉着简直倒霉透了,如今想想,说不得先时的倒霉就是为了让我来边城遇到你。”
赵长卿直笑,“甜言蜜语。”
“真心实意。”夏文笑,拿着做好的文章跟赵长卿显摆,“娘子,我这字如何?”
赵长卿道,“铁划银钩,风骨苍健。”
夏文又问,“娘子看,我这文章如何?”
赵长卿装模似样,“文采斐然,阅之忘俗。”
夏文再问,“我这人品如何?”
赵长卿道,“允文允武,一流人品。”
夏文险些笑的滚到地上去。赵长卿轻捶他,“小声些笑。”怎地这样大嗓门。
夏文赵长卿住在东厢,夏太太在主屋都听得到长子的笑声,夏太太跟丈夫嘀咕,“老大自从成了亲,每天乐颠乐颠的。”
夏老爷笑,“那还不好。”
“稳重些好。”
夏老爷笑,“我稳重了你都不乐,何况儿子正在新婚。”谁娶了这样漂亮能干的媳妇不高兴?自己儿子天生就福气大,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夏太太轻啐,低骂,“个老不正经。”
第二日早上,夏文就与母亲说了,“小舅子今年要考秀才,今天傍晚我过去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就不回来吃饭了。”
夏太太道,“家里有新买的白杏,果子好的紧,带一篮子去,是这么个意思。”
夏文道,“中午送饭的时候让丫头一道送到药堂吧,我跟长卿走着去药堂,提着白杏也不方便。”夏文重养生,寻常无事都是早些起来,用过早饭同赵长卿遛达着去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