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翙垂眸,将信纸展开,一目十行看去,唇角微微扬起。
看完后,意犹未尽,又重新看了一遍。
“也没什么,二哥在信上说,一切顺利,南方内乱平了,再过一两个月,他会先回燕京来,让我在家乖乖等他,还说会给我带一些南方的特产。”
墨书脸上便露出揶揄的神情来。
明翙脸颊爬上几缕红晕,微微羞恼,“这有什么好笑的,从前,他对我也是如此啊。”
墨书促狭一笑,“那怎么一样呢?如今姑娘可是世子的未婚妻,世子与姑娘说这些,自然意味也不同了。”
其实二哥的信上说的远不止这些,只是他的那些甜言蜜语,不能给别人看也就是了。
明翙耳根子热烘烘的,将信纸叠好,搁进自己专门准备的紫檀木盒子里。
墨书见她小脸海棠般泛红,又笑着问,“姑娘今儿可还要外出?”
明翙将盒子锁上,脸颊嫣红,“嗯。”
二哥不在燕京这段时日,她也并非闲着无事,偶尔也会去明家的铺子走一走。
大姐姐的嫁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如今就等木匠们得空,将她那些箱子打完,此事也便告了一个段落,只是大嫂嫂与大哥哥和离后,吕氏又接管了明家的中馈,便不准备再用之前的木匠,又想沿用从前侯府用的,因而近来,打箱子这事儿搁置了下来。
大嫂嫂一走,大房便有些空旷,她不愿吕氏浪费了大嫂嫂经营出的一片心意,便也接管了一部分后宅庶务,算是与吕氏分庭抗礼。
大哥哥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冷漠了些,如非必要,几乎不再出现在人前。
明翙去看过他几次,他呆坐在轮椅上,苦守在大嫂嫂曾住过的屋子,满脸生无可恋。
从前大嫂嫂在时,大房再如何,麒麟阁总是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
如今却是寂寥冷清,一片空落落。
她看着大哥哥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也不故意点破什么,只每日关心他的腿伤旧疾。
那神医性子极好,年纪又大,对明朔的腿伤很是上心。
只是偶尔明朔并不配合,倒让他有些苦恼。
好在明翙每次来过之后,嘴上稍微提上两句大嫂嫂在娘家如何的话,明朔都会配合吃药针灸。
这才两个多月过去,明朔的腿已逐渐开始有知觉了。
再仔细针灸个半年,想必定能站起来。
大嫂嫂离开那会儿,大哥哥当着大嫂嫂的面收用了温如笙。
明翙每次去麒麟阁,都能看见那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窗前,眼巴巴的往大哥哥屋子里看。
也不知大哥哥到底怎么想的,非要用别的女人故意来让大嫂嫂死心,如今又耽误了人家小姑娘的心。
这不,大嫂嫂也当真是死了心,回到娘家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非明翙时常去府上探望,只怕连她的面儿都见不到。
今儿,明翙巡完铺子,正好就要去温家看望温玉茹。
用了午膳,明翙才出门,门房在门口准备好了马车。
她打起帘子,钻进马车的动作顿了顿,只感觉身后隐隐有道目光一直在窥视。
“姑娘,怎么了?”墨书疑惑的开口。
明翙往身后看了看,没看见什么可疑之人,“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走吧。”
车帘垂落,马车悠然行驶在青石板长街上。
四周到处都是老百姓的吆喝声,燕京城内还算热闹,毕竟世道再乱,人都是要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