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作的快, 解得也快。
就好像潮涨潮落,除了留下了潮乎乎的痕迹,就没有半点踪迹。
余清窈还好, 毒中的并不深,春桃和知蓝就惨了,即便是灌了药清醒后也一直晕乎乎, 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虽然已经是夜半三更,谷城驿站的两层小楼还是灯火通明。
四名粗使仆役以及被强行摇醒的叶驿丞都被带到驿站的中堂。
叶驿丞也是头晕目眩,扶着额头一直瘫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堂下被抓过来的仆役你看我, 我看你,谁也没敢先吱声。
李策把余清窈安置在一旁坐好。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余清窈现在也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 这才央了要跟下来。
李策对她有求必应, 这一点小事自然不会拒绝。
他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翻阅手里的名册, 手指一一划过上面的名字, 只见着一连串的叶字打头, 开口道:“叶驿丞, 这几个都是你手下的人?”
在叶驿丞略略恢复清醒后,福吉已经将事情简略地知会了他知道。
得知今晚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叶驿丞的脸色一直很苍白, 听到秦王问话,冷汗直流,扶着椅子就软下膝盖, 扑通跪到地上, 口里喊道:“小人死罪!”
李策撩起眼皮, 淡声问道:“你犯了大旻律里哪一条死罪?”
叶驿丞僵住身子,张口结舌:“这、这小人……冒犯了秦王殿下,理应死罪……“
中央跪着的四名仆役听到‘秦王殿下’四个字后,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
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张口就道:“大哥,你没说这是秦王……”
福安就站在李策左前方,听见他们开口,冷声呵道:“放肆!”
这几人听见他那把阴柔的嗓音,吓得浑身一哆嗦。
只有宫里的贵人才用的了太监做随从,看来他们刚得罪了的这位还真是位王爷!
“你的这几位同姓亲族并没有官文书聘吧。”李策瞥了眼他们不服气的脸,转头对叶驿丞,慢慢道:“擅用亲族,确有一条罪,理应即刻遣散所用亲族,并罚半年俸禄,留职待审两年。”
叶驿丞自知自己干过的事,也不辩解,叩首道:“下官甘愿领罚。”
“秦王,秦王殿下,半年的俸禄是不是太多了!”其中一个看着最年轻的仆役不服地嚷嚷,“窝大哥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十六两,前些年给了窝父、窝母看病,还没留下给窝娶媳妇的钱呐……”
“你给我闭嘴!”叶驿丞哆哆嗦嗦地猛呵了一顿,呵完了自己又头晕目眩了好一阵。
被他呵了一嘴的年轻仆役就缩了一下脖子,很快又不当回事,耸了耸肩膀。
李策余光瞟了一眼在旁边听得认真的余清窈,按下自己刚刚涌起的心思。
“既然你们兄长的职位如此重要,你们不帮忙反添乱?”他瞥向下面几人,面上是看不出喜怒。
几人眼睛转了转。
大抵觉得眼前这位亲王脾气不错,这都被弄得人仰马翻了,现在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讲话,就连叶驿丞的失职也只是罚了俸禄,并没有刑罚加身。
对他们也只有遣散这一条。
对他们而言驿站仆役什么的,左右也只是挂名的,又不真得靠这个十年也招待不了几次人的破驿站谋生。不过是说出去面子好看,像是有个正当的工作。
娶媳妇时媒婆都会说他们是官老爷呢!
所以眼丢了就丢了,更何况等贵人一走,此地说话的人又是叶驿丞,到时候谁还管的了他们。
“谁让大哥没本事,还占着位置不肯下来。”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