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捏拳,捏到手臂麻木,没了知觉,手心汗涔涔才缓缓松开。
督军沉默几秒。
伸手剥开我打结纠缠的发丝,眼眸漾着我仓皇无措的脸,“是吗。”
唇边柔情隐隐褪色,失温。
朦胧黯淡的月光隐去了我颤抖的嘴唇,和紧绷的下颌。
半晌我颤抖挤出两个字,“不是。”
空气瞬间的死寂。
沈枭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去。
他将烟头摁在车窗,往上碾了碾,“姜早,一分钟,一分钟后你不下来,我把你和这辆车一起扔进海里。”
他撂下这一句,转身走了。
但没走远,靠在三米开外的灯柱下。
两侧站着举枪的阿黑和罗恩,周围灌木丛中隐隐绰绰藏着黑影。
沈枭确实狂。
太狂了。
狂得倨傲,狂得轻蔑,狂得不可一世。
可苦的是我。
冰与火两个极端,我夹在中间大气不敢喘。
督军面容平静得很,手握拳支在下颔,“阿诚”
阿诚回头,“督军。”
“给沈少爷让道,你怎么停车的,缅北谁敢挡他的去路,刚才的话你没听清吗。”
阿诚特窝火,愤填膺大骂。
“督军,大少爷做的太他妈操蛋了,觊觎您的女人,说畜生都是抬举他了,在缅北敢跟您叫号子,去掉姓氏头衔,谁他妈认得他!”
督军没表态。
他宽厚的大手流连我的脸。
分不清是不舍还是矛盾,还是其他什么。
他的触碰很迟疑,很小心,最终收回了手。
倾身吻了吻我额头。
门打开,合上,下车那一瞬,我打了个激灵。
凝视着不远处的男人,灯柱投了一抹影在地上。
而我,站在光束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
沈枭周身煞气凛冽。
他隔着漫长空气,隔着黑色玻璃,与坐在车里的督军对视。
督军率先收回视线,抬手理了理军装的肩章,不咸不淡的开口。
“走。”
阿诚心领神会,缓缓升起玻璃,很快那道英武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漫长黑夜的尽头。
随着吉普车的驶离,灌木丛中藏匿的黑影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恢复寂静。
码头的风愈刮愈烈,将我裙摆吹得飒飒作响。
周震国对督军恩威并施,最希望的结果自然是与之合作。
督军不买账,也在他意料之中。
周震国并不急,只因他依仗的白道势力,是毒枭最忌惮的。
来日方长,容易啃的骨头,反倒不香。
三足鼎立的局面,未来怎样,不可琢磨。
我正思忖时,沈枭大掌迅猛劈上我脖颈,嗓音暗哑,“那个男人是谁。”
他的阴晴不定,这段时间我领教了多次,不至于吓的溃不成军。
我不愿理他,僵硬别开头,他蛮横扳回。
咫尺的距离,痕迹掩盖不了。
他盯着我唇角晕染的一抹嫣红,覆着男性灼热的气息。
眸底倏地迸射出阴鸷的寒光,“还他妈亲嘴了。”
我冷眼瞧他,“跟大少爷有关吗。”
下一秒。
他禁锢我喉咙的手,加重五六分力道,我根本招架不住,“你喂我的那口水里溶了安眠剂。”
他汗涔涔的鼻梁贴于我眉心,“我脸上的东西也是你画的。”
我仰头干咳,脸憋的通红,干呕一声声咕噜着,像断颈的天鹅垂死挣扎。
沈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