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起。
叶柏文正要起身往回走,不知怎的,脚下竟挪不动半步。
“叔。”
此时身后传来声音。
叶柏文趔趄了下,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
他疑惑回头。
沈枭居高临下伫在他身后。
苍白的指尖攥着佛珠的一端,而另一端,正牢牢缠上他脖颈。
“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对我多么严苛,甚至想弄死我,或者这次的合同,你做了手脚,我都不以为意。”
“而我在意的,被你剥夺,永远不会回来。”
金刚菩提掉在了地上。
叶柏文双手死死扯住佛珠,不可置信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深知沈枭残忍又不按常理出牌,他并非没做准备。
他的袖子里藏了一柄匕首,锐利的刀尖,直挺挺甩出去,直奔沈枭大动脉。
可惜,刀尖儿距沈枭脖子一寸时,反被擒住。
沈枭抬手劈下,力道迅猛而锋狠,活生生打断了他的腕骨。
只听嘎嘣一声,一股鲜血从手腕喷涌而出,带着一丝呛鼻的腥臭。
叶柏文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匕首重重掉落地面,溅起一阵水花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
沈枭的残忍和身手令我愕然。
我四肢百骸涌上一阵恶寒,死死捂住唇,忍了又忍,这才咽回想吐的冲动。
沈枭一寸寸攥紧手中的佛珠,面无表情看着叶柏文脸色由红变青。
“叶叔,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痛失挚亲。”
“别怕寂寞,有你夫人探路,你的宝贝儿子很快会下陪你,你们一家团团圆圆,我羡慕。”
叶柏文双目布满血丝,发出濒死前的呜咽,双手朝后乱抓,沈枭也不避让,任由他抓住了头发。
他整张脸已经发黑发紫,瞳孔涣散,仍蠕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费力往外挤着什么。
沈枭凑近了些,对上他的眼睛,“叔,你说什么。”
叶柏文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去打沈枭,“畜生,你。。。你,不得好死。。。”
“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沈枭指尖猛地收紧,“可我沈枭的命,阎王也拿不走。”
叶柏文抬起的那只手,停在半空,缓缓地,无力垂下。
沈枭左脚轻轻一踹,叶柏文的身体像破麻袋般,咚一声跌入冰冷的池塘中。
他没死透,刺骨的池水淹没他的脑袋,他凭着求生的意志在水里扑腾,伸出池面的手像要抓住点什么。
沈枭平静看着,神色丝毫起伏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
他蹲下身子,抓住了叶柏文的手。
下一秒,从兜里掏出合同,把着手指,重重按下手印。
随后指尖摁上叶柏文的头顶,轻轻下压,直到池塘恢复宁静。
此时雨停了。
一阵风袭过,梅树上的花折断了两三朵,从枝头飘落在他肩膀,红的惊心。
他起身,单手插兜,低头吻上那串染血的佛珠,淡淡说:
“妈,你安息。”
此刻,连风都绕过了他。
我看到沈枭慢悠悠踏上台阶,身影渐渐远去。
等到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双手撑着地面踉跄爬起。
两条腿不听使唤,发软发颤,又跌了回去。
旗袍里的内衣被冷汗浸透,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冷得上下牙不停打颤。
我缓了一会儿,抬头看天,阴云蔽月,连颗星星都无,是该回去了。
我颤巍巍站直,刚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