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扑通一声响,只见年岁已过半百的户部侍郎季云忠,跪在了殿上。
他神情悲戚,看沈鸣鸾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原本,一门心思盯着沈鸣鸾的楚天霖,被这呼天抢地的声音猛地惊醒,回过了神。
眸光微闪,楚天霖看沈鸣鸾的眼神有了些许的无奈。
今日之事,闹的很大。
季云忠虽然只是一个户部侍郎,可他背后有国公府这样的老派勋贵做依仗,又与丞相苏锗交好,这朝堂上的官员,不说武将,就是文臣,多多少少都会卖他一些面子。
今日,他要弹劾沈鸣鸾,这文官就出动大半。
更别说,那些本就看沈鸣鸾不顺眼的,想要将她扳倒的人,也是闻风而动,纷纷上赶着落井下石,就一会的功夫,这联名弹劾沈鸣鸾的折子,已经堆了快半个案头了。
楚天霖即便有心想要将今日之事大事化了,只怕也是有些无能无力。
且,刚刚太医来禀,季云忠之子,季书杰被伤了**,日后是不能人道了。
季书杰是季云忠的独子,不能人道,这无疑不是让季家断子绝孙。
这口气,季云忠是咽不下去,处置的不妥当,势必是要拼得个你死我活的下场。
“陛下,臣附议。镇北将军兄弟二人,目无王法,当街伤人,望陛下严惩不贷!”丞相苏锗,躬身出列,义愤填膺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大殿之上,随着苏锗的附议,其他的官员,紧随其后,纷纷跪在了大殿上。
楚天霖目含冷光,神色晦暗的看着殿上跪着的一众大臣。
沉默了片刻,楚天霖将目光转向神色平静的沈鸣鸾,沉声问道,“沈爱卿,此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回陛下,微臣无话可说。伤人的是微臣,与家弟无关,陛下若要处罚,便处罚微臣。但,今日季书杰所受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该打!”
说到季书杰,沈鸣鸾清冷的眸子里,就闪烁着冷光
,周身冷冽肃杀的气势迸发,是让人心头一凛。
伤了人是事实,她不辩解。
当前的形势,她也看得清楚,这些人虎视眈眈的,今日势必是要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们针对她,沈鸣鸾不担心。
唯一担心的,是这些人,会把矛头指向沈安阳。
所以,她要将今日之事的责任,全部承担起来。
“沈鸣鸾,我儿如何该打?杰儿不过是当街辱骂了你几句,你就毫不犹豫的将杰儿打伤,让他从此都不能人道,让我季家断子绝孙!你这般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何以担这一国**之任?”
季云忠怒不可遏,下颌的灰白胡须因为愤怒而气得一抖一抖的。
若不是顾及这是在金銮殿上,季云忠只怕是要对沈鸣鸾破口大骂了。
季云忠晚来得子,好不容易有了季书杰这个儿子,自然是宝贝的紧,对他有求必应,将他养成了骄纵放肆的性子,季云忠也浑不在意。
如今,季书杰被沈鸣鸾伤了,让他季家断子绝孙,季云忠如何不恼怒?
他已下定决心,今日讨不到说法就绝不会罢休!
“陛下,老臣忠心耿耿,尽忠职守,从不曾有半点的懈怠。杰儿,是老臣老来得子,季家唯一的血脉!如今,他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冤啊!”
“求陛下为老臣做主,为我杰儿做主。”
“求陛下做主!”
季云忠伏拜在大殿上,声色悲痛,泪涕横流的,一声声控诉着沈鸣鸾。
楚天霖最见不得朝臣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