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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卿回家对凌氏道,“今天蓉姐儿出了大风头,做了好几首诗,人人都赞她聪明伶俐,与众不同。”
凌氏与众荣焉,欣慰的望向小女儿,笑,“这样啊。”
赵蓉脸色淡淡的,她在李家时已是忍无可忍不得不忍,到了家已忍不住臭了脸,道,“跟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们做诗,也没什么意思。”这个叫她做诗,那个叫她做诗,拿她当什么,烦得要命。
赵长卿喝两口茶,唇角含笑,“都是朋友啊,不过是叫你做首诗而已,你又会做,谦虚什么。要是我也似妹妹这样七步成诗,我也天天做诗给人听,多荣耀啊!”
“蓉姐儿,你小小年纪,可不能学的势利眼啊。”赵长卿拿出长姐的架式教导赵蓉几句,方搁置了茶盏,对凌氏道,“母亲,我去苏先生那里念会儿书。”
凌氏笑,“去吧。”
及至赵长卿走了,赵蓉仍是闷闷不乐,凌氏笑问,“蓉姐儿,出去玩儿了大半日,怎么倒不乐了?”
赵蓉撅着嘴道,“一窝子没念过书的人,总拿我当个稀罕物似的叫我做诗,我成了给她们取笑的人。以后我再不去了。”
凌氏没觉着是什么大事,像赵长卿说的,凌氏笑,“这不是只有你会做,才叫你做的吗?别人羡慕你会念书,有什么好生气的,该高兴才是。”
赵蓉道,“我同这些人说不到一处。”
凌氏将脸一沉,道,“什么叫这些人,那是你表姑家,难道是外处?你表姐过生辰好意请你去,不过是叫你做两首诗,你就这样,如何交得到朋友?”
赵蓉道,“就是交朋友,也得讲个脾性相和,我实在跟珠表姐她们合不来。”
“小小年纪,怎么这样的怪脾气。”凌氏叹道,“朋友之间,难免有些合得来,有些合不来的。合得来的多来往,合不来的少些来往就是,你也不要露出这样的嘴脸来,没的得罪人。”
赵蓉笑着扯扯凌氏的袖子,“娘亲,我又不是傻瓜,她们叫我做诗我也做了啊,哪儿能当众翻脸呢。只是,以后我宁可在家里念书,也不出去了,实在说不到一处。娘亲,我也去看书了。”
凌氏叹口气,“去吧。”
赵蓉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问,“娘亲,什么时候给我买琴啊?”
凌氏道,“我跟你姐姐商量商量再说。”
赵蓉心下不悦,笑应一声,道,“外祖父给姐姐的围棋,我说看一眼姐姐都不许,谁知道姐姐竟给了苏先生。待先生比我这个妹妹还好。”
幸而有赵长卿早打的预防针,凌氏笑,“你学棋,什么棋不是用的?苏先生是你们的老师,自然应该用最好的。这话莫在外头说,去念书吧。”心下觉着小女儿果然是小了几岁,行事的确不如长女妥帖。李家虽是亲戚,实际上这亲戚才认了没几年,也没啥香火情分,而李百户正是丈夫的顶头上司,两家正该好生来往才是。
待得晚上,凌氏有些不放心的问长女,“你妹妹没在李家失礼吧?”
赵长卿笑,“没,看她不乐意做诗,我说了她几句,她也便乐意了。母亲就是太娇惯她,惯得她浑身的娇脾气。蓉姐儿也是自上元节传出的好名声,大家觉着稀奇,喜欢她才会叫她做诗的。偏生她想的多,觉着大家是拿她取乐。她啊,在老祖宗家多么乖巧,在李姐姐家就得叫人三催四请,分明是势利眼。母亲有空好生教导教导她,咱家亲戚朋友,多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家儿,有几个似朱家那样的呢?”
“再说,朱家虽是亲戚,也就老祖宗待我们亲热,余者袁大婶子她们,不过是个面子情。”赵长卿笑吟吟地,“总不能瞧着有钱有势的就亲热,略差些的就冷淡哪。说来,咱们平日里多走动的还是跟咱家门户相当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