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山连绵起伏数千里,大小知名山头不下百个,统称为九峰十八岭,乃蜀州西北第一大山。
遮日崖座落于别云山中部,一峰独立拔出云层,飞鸟不渡,灵猿难攀。山崖四壁光滑如镜,有如刀削斧切,不生寸草,却星罗密布了上千座石窟山洞,彼此之间纵横交错,好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盘踞错节在山腹中。
红袍老妖所居的“云酿天府”深藏崖底,经过百多年的苦心经营,天府外围的防御宛如铜墙铁壁,机关重重。
寻常之人即使找着云酿天府的洞口,也未必能进得其中半步。
更令人忌惮的是,天府中豢养着数万头吸血蝙蝠,平日里栖息于岩壁之上。一旦遇敌则群起而攻之,不死不休,殊为可怕。
但若能安然进入天府内围,却是遍目清泉流水,五彩异石,百多座装饰豪华的石室流光异彩,明珠悬空,当真别有洞天。
以唐森的身分,一路行来也不会遇到过多盘查。谁都晓得他是红袍老妖跟前红人,兼之为人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人都知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此谁也不愿意轻易开罪他。
丁原此时已经乔装成一个貌不惊人的黑脸汉子,亦步亦趋随在唐森身后,双手捧着一只朱漆木匣,暗暗牢记来时的道路机关,以防不测。
谭岳等人战战兢兢走在最后,每个人心里都惦记着临行前,雷不羁给自己喂下的“穿心腐毒丸”,惟恐出了什么差池,便要小命不保。
反倒是唐森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嘴里不停唠叨打诨,看不出丝毫的异状。
众人在大殿外守候良久,才等着一名护卫打里边走出道:“老仙法旨,请唐大师入内晋见,其他人等到‘制天阁’用茶歇息。”
唐森看了眼丁原,向那护卫说道:“孙兄,这是我新收的一名弟子,久仰老仙威名,朝思暮想能一睹老仙的真容。这次围杀年旃一战,他也着实立了不小的功劳。能否容我带他一同入内?”
那护卫与唐森甚是熟稔,也不虞有它,笑道:“唐大师既然这么说,那便带他进去吧,想来老仙也不会责怪。不过,叫你的弟子稍后规矩安分一点,万一触怒了老仙,我也要跟着一块倒楣。”
唐森呵呵一笑道:“知了,知了。多谢孙兄,我这徒弟听话乖巧得很,不会给孙兄添麻烦的。”
那护卫点头道:“这就好,唐大师请随我入内。”说罢转身在前引路,唐森与丁原跟在他的身后,谭岳等人则去了制天阁歇息。
大殿里一百多枚硕大无瑕的夜明珠高悬洞顶,银白的雾光照耀得一片通明。红袍老妖高踞玉石宝座上,身后侍立着四名形影不离的昆仑奴。在宝座两侧,各伫立着一个相貌怪异的妖人,两双冷冽锋利的光芒直射向殿门。
那护卫上前两步,跪地禀报道:“老仙,唐大师偕弟子一人前来参拜。”
红袍老妖微一挥手,那护卫退出殿外。
唐森躬身合十道:“恭喜老仙,年老魔已然伏诛,南荒从此除去一心腹大患!”
红袍老妖不见喜怒,淡淡道:“唐大师马到成功,名不虚传。只是为何典远、宋禁二人未随大师一同回山?”
唐森早准备好了说辞,不慌不忙道:“典兄、宋兄对老仙忠肝义胆,因见雷不羁夫妇侥幸兔脱,心有不甘,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才率领了别云山的部众向南追杀下去。在下惟恐老仙久候无音,心生焦急,故此才先行回转,将年老魔的人头献上。”
丁原“啪”的打开木匣,里面盛着一颗怒目圆睁的鲜活首级,红袍老妖只轻轻扫了一眼,便已确认是年旃的人头无疑。
丁原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躬身垂首,用木匣遮住面庞,以免红袍老妖看破自己的行藏,生出疑心。
幸而红袍老妖见着年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