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到底想要什么?
在钟天禄看来,如果安江想要权,完全可以借助崇礼镇的事情,向他提出相应的诉求,承了安江的人情,那么,他自然会将权柄分到安江手里,让安江真正拥有属于三把手的权威。
可偏偏,安江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跟他完全站在了对立面,俨然一幅要撕破脸的架势,甚至还掀起了舆论风波。
这诸多一切,让钟天禄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公平,公正。”
安江平静的笑了笑,淡淡道。
钟天禄哑然失笑,只觉得如听到了一个敷衍的笑话。
但下一刻,当目光落在安江脸上时,他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安江脸上并没有任何开玩笑,也没有任何敷衍的神情,这简短的四字两句,好像就是安江的心声吐露。
只是,这样的话听起来,真的是太幼稚了。
“安副书记,你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有绝对的公平和公正吗?”钟天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向安江扫视一番后,玩味的淡淡道。
“我不相信。”安江平和的摇了摇头。
他听得出钟天禄话语中的玩味和讽刺之意。
若说不公平,那么,他安江就是这长乐县,乃至巴州市最大的不公平。
原因很简单,你看看,巴州市下面的县里,哪个县的县委副书记跟他一样年轻,甚至说句不客气的话,他那些同事的年纪,做他的叔伯都绰绰有余。
不止是这些,更包括安江的出身和后台,贺家的扶持,再加上雷万春的器重,可以说,安江先天就站在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人生终点线上。
以安江现在的成就,换做普通人的话,祖坟冒青烟都要冒成烟囱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江说要公平,自然会让人觉得可笑。
“我要的公平,不是属于官僚阶层的公平,而是属于老百姓的公平,我希望,这个社会是你付出了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哪怕会打折扣,但是也在你承受范围之内的社会!而不是说,你辛辛苦苦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要的公正,是公权力对于个人的尊重,更是是非善恶不由权力来强行进行判定,更不可能说,公权力去胁迫人,来谋求公权力认为的公平公正。”
“权力是一种病毒,如果不将他关在笼子里,任由他肆意发展,那么,只会让他长成一头面目狰狞恐怖的怪兽,甚至失去权力本身拥有的所有正向属性。而且,失控权力对于社会的破坏,要远远严重与任何一种力量的破坏,几乎与战争无异,甚至比战争更残酷!”
安江平静看着钟天禄的双眼,淡淡道。
钟天禄愣怔了半晌,良久后,看着安江,摇头笑道:“年轻人啊,气太盛,胆子太大,说话也太狂妄。”
“我们现在所有的这个国度,不也是由一群气盛胆大说话狂妄的年轻人们挥洒热血和汗水换取来的吗?”安江平和一笑,淡然道。
他承认,他本身是不公平的代表,但是,他希望,能用他这个不公平的身份,去为老百姓争取一些公平。
而且,在日后力所能及时,能够扭转局势,让不公平变成公平。
他也知道,自己的口气大了一些。
可是,人生就这么长,为何不能努力活得精彩一些,灿烂一些?口气大也不是什么错,总好过罪孽大不是?
钟天禄沉默了下来。
“钟书记,我刚刚是接到了苏书记的电话,他应该跟您说了,让我处理崇礼镇的善后事宜吧?”安江不愿再继续多说什么,向钟天禄开门见山道。
钟天禄听到安江将苏文超都搬出来了,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点点头后,冷淡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