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起战乱,那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同理,一个稳坐帝王之位的人,他心中岂能真没有半丝警惕之心。
雍郡夹在大辽与大宋朝廷之间。一方面,朝廷会加恩雍郡,叫咱们失去警惕之心,做好朝廷镇守北疆的磐石;另一方面,也要想着咱们万一存了异心,朝廷可还有退路。因此,暗地里与大辽恢复交往,这是符合两国利益的。真要有万一,咱们会面临这两面夹击。且从东到西这么长的防线,如何防守的住?”
曜哥儿看着这起起伏伏的曲线,“这些年您就这么看着?”
“不是我看着,是你娘看着呢。他们通过什么渠道来往,一年来往几次。大宋朝廷秘密的接触过雍郡的哪些官员哪些将领,大辽暗地里使人用金银贿赂过谁,你娘那里都有一本账。”
曜哥儿懂了:“发难之机,在辽。”
是啊!只要抓到了把柄,我就站在正义的立场上。
从战略上来说,大宋没错。
但从雍郡的感情上出发:你就是错了。
曜哥儿肃然起敬,他发现自家爹才是最好的猎手。他能诱导猎物,叫他一步一步的踩在陷阱里。然后耐心的等待着,等到需要的时候出手,这必是能一击必中的。
可以说整个过程不动声色,就那么冷眼看着,一步一步又一步,不急不躁。
曜哥儿就问说,“要是没有儿子在江南的发现……您打算什么时候动?”
等着朝廷的动向吧,看范仲淹的新政到底能推行到哪一步。也更能精准的知道大宋的弊病在哪里。若是隐晦的帮助依旧不能改变庆历新政的结局,那就该推行下一步了。
从范仲淹的变法失败,到王安石的变法的失败,就足以证明大宋的问题不是变法能解决的。
而范仲淹庆历新政只持续了不到两年,失败之后,社会矛盾更尖锐了,土地兼并更严重了,冗兵冗官所耗资金加倍,这是无解的题。
桐桐站在外面,看着枯黄的草原。心说,此时的范仲淹在写《岳阳楼记》吧。新政从庆历三年开始,庆历五年结束,紧跟着他被贬谪。于是,就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她记得《岳阳楼记》最后一句是: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而今日,正是庆历六年九月十五日。,